糜玉蘭臉色蒼白,一臉難受的樣子,看著劉堅過來,就停住了腳步,手捂著腹口,似要幹嘔的樣子。
“你怎麼了,你以前不暈船的啊。”劉堅關切的迎上前去。至於糜玉蘭的貼身丫環們,看到男女人過來了,立即遠遠的躲開了。生怕等會看到少兒且不宜的場麵來。
“都怪你,就是在九江的時候,”糜玉蘭沒好氣的瞪劉堅一眼。
“啊?”劉堅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立即想起來了,離開九江時趕回彭城前的那個瘋狂的晚上,一炮三響啊,這命中率,太奇葩了吧。
“可是,你不是和甄玉環說自己沒有事麼,怎麼不早點回來呢。”劉堅埋怨道。
“我也想啊,可是鐵礦才剛剛展開,你那兩個甄妹妹又是吃不了苦的主,我不騙他們,我能安心離開麼。不過,現在總算上正軌了,我也能休息一陣了。陶妹妹,這裏是你在主事?快讓你的人去卸船吧,三條船都是滿滿的鐵礦,我隻能做到這麼多了。累死我了,這一回,我可一定要等這小的生下來再幹活,嫁給這男人,咱們可是虧大了,不但要給他生孩子,還要給他做長工。”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劉堅訕訕地陪著笑臉,“回來了也好,正好一家人一起過個年,咱們家啊,從來都沒有人員這麼齊整過。等歇過這兩天,陶佳把這邊的事情交接清楚了,咱們就一塊回家。”
“糜姐姐,你總算回來了,你不在家裏,家裏發生了許多的事呢。”陶佳看著糜玉蘭臉色稍好了些,親熱的摟著她道,“走,你還是第一次來咱桃中吧,我帶你去看看。”
劉堅跟在身後,某一刻發現,自己似乎又成了多餘的人了。嗯,家裏的女人要是都能如此和睦相處,他寧願當這多餘的人。
陶佳繪聲繪色的正在描繪她生日的那個晚會。糜玉蘭初時還不以為意,聽到後來,似乎連方才的不適也忘記了,隻是淡淡的扭頭望劉堅道:“哦,這樣麼,也不知道等我們過生日的時候,有沒有人會記得呢。”
“會的,一定會的,他要是忘記了姐姐的生日了,看我們不切了他。”不等劉堅答話,陶信就信誓旦旦的表態道。
劉堅有些索然無味的跟在後麵,某一刻,眼角餘光突然瞄見了錢三那個老艄公。
似乎是現在的營養跟上了,也或許是過得舒坦了。現在的老艄公比之他初見的時候,起碼年輕了十歲。隻是如今看來,這位老艄公似乎不太高興啊。
“錢三,在忙呢。”劉堅湊上前去問道。奇怪的是,老艄公隻顧埋頭砍著他的木頭,連頭也沒有抬。
“錢三,在忙呢。”劉堅走得更近了,放大聲音道。
“大人,求求你吧,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了,還指望他給我養老送終呢,你就放過他吧。”錢三總算聽到了。卻是一把扔下手中的斧頭,悲愴地說。
“怎麼回事?我沒有拿你的兒子怎麼樣啊。”劉堅一頭霧水。
“可就是你見過我那小子之後,那小子就偷偷的跑到船上,說是要回老家去了,你說這天長地遠的,讓我去哪裏找他的人啊。這小子這麼任性,等他回來,看我不抽死他。”錢三幾乎是哭著慶吼道。
“什麼事啊,”看著劉堅停下腳步,陶佳湊上前來,可一看錢三哭喪著臉的樣子,立即就明白過來了。“錢三,你別這樣哭喪著臉的,到時候你家小二給你帶個兒媳婦回來,你就會感謝我了,真的是不識好歹。”
說完,不由分說拉起劉堅就走。
“到底怎麼回事啊,今天這個錢三怪怪的。”劉堅不解的問道。
“還能咋的,還不是他那小兒子不願意娶自己的親嫂子。也不知道這老頭子怎麼想的,這亂掄的主意也能想向出來?”陶佳不滿的撇撇嘴道,“於是小夥子找上了我,說他想要回老家一趟,把他的青梅竹馬接過來。而且還向我保證,隻要他能回去,一定能咱們帶上百十個年輕女子回來,都是他們船廠的那幫人的相好或者相識呢。因此,我便讓人帶了兩條船隨他回去了。”
“唉,我是去豫章各地走了一圈,現在許多百姓的日子確實是苦啊,”糜玉蘭也是幽幽一歎道,“若是日子過得下去,人家誰願意背井離鄉啊。但我相信,這回錢家小子回去,願意跟他過來的年輕女子隻怕不在少數啊,我可是親眼見到,許多人家過不下日子,把自己家的兒女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