辮子老頭這次受傷不輕,靠著愛心膠質怪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生命力回複光環和時不時的生命力回複針劑,仍然休養了半個多月才算把身體調養好。
休養生息的時候,他仍然不放心,擔心漢服老者有機會逃出生天。
雖然潛地利爪獸抓爛了老者的心髒,雖然潛地利爪獸的利爪有劇毒,能在短時間內把人變成飛灰,但他還是擔心漢服老者有一線生機。
曆史上這種事情實在太多了,召喚門的門徒仿佛是打不死的小強,摔不死的黃蟮,明明已經被馴獸門逼到絕路,可轉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所以馴獸門有一條名言:在沒有見到召喚門門徒的屍體前,不要判斷他們已經死了。
他一直留心電台、電視台的新聞,看看有沒有人發現古裝老人的屍體——當然,他也知道希望極其渺茫。若是漢服老者死了,屍體會因為中毒的原因,化為飛灰,警察找不到;若是沒死,他難道會躲在那裏等警察來調查他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問題嗎?
一個月後,他來到與漢服老者決鬥的地點,發現這裏已經沒有任何痕跡。
漢服老者究竟是死了,還是沒死呢?他委實拿不定主意。
他掃視了一圈,發現這個地方的確很荒涼,找不到半個目擊證人。他記得決鬥當天倒是有一個湊熱鬧的,可惜並沒有留在這裏等他詢問。
樹上停著許多鳥,看起來笨笨的,它們是唯一的目擊證人。
辮子老頭得意地一笑,他有辦法看到那天他逃走以後的畫麵了。
他運起“萬獸之心”,向鳥兒發出親切的訊號。魔獸都無法抵擋的功法,用在小鳥的身上,當然是百試百靈。
小鳥“嘰嘰喳喳”地飛到辮子老頭的身上,親昵地用頭蹭著他的衣服和臉頰。
老頭抓起一隻小鳥,略一使勁,小鳥便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這比親人更親的老頭居然會殺它。
小鳥迅速進入了彌留狀態,眼前開始閃回它這一生的影像,從鳥蛋裏的朦朧到幼鳥時的期待,從青|春萌動的情愫到目睹凶案時恐懼……
辮子老頭臉上泛起一絲殘忍的微笑,這就是他期待的畫麵。
馴獸門曾經反複做過實驗,一頭魔獸或野獸在瀕死狀態時,會把它們生平所經曆過的事情——無論是重要還是不重要的,像電影快進一樣,在眼前播放一遍。隻要觀察它們的眼睛,便會了解它們這一輩子經曆的所有大事小情。
老頭捏死小鳥,正是為了看到小鳥在一個月以前所看到的一切。
辮子老頭不關心他和漢服老者的決鬥的畫麵,他關心的是之後發後的事情。
他看到,蒼時藍扶起了漢服老者,蒼時藍和漢服老者鬥了幾句嘴,蒼時藍從漢服老者手中接過了一本書,蒼時藍埋葬了漢服老者,蒼時藍立了墓碑又毀去了墓碑,蒼時藍衝著自己比了個中指。
辮子老頭大怒,狠狠地把小鳥屍體往地上一摔,道:“你這小子,竟敢如此挑釁我這個馴獸門第一長老!”
天地良心,蒼時藍的中指是衝著小鳥比的,隻不過從老頭的視角看去,那就是衝著他去的。唉,這個世界有撿錢的,撿物的,撿啥的都有。不過撿罵的嗎,好像就他一個。
辮子老頭雖然憤怒,但看不清楚蒼時藍的姓名也是枉然。他總不能見人就捏死一隻小鳥,然後讓別人看看鳥眼中蒼時藍的影相,再問他認不認識鳥眼中的人。
不過辮子老頭不愧為馴獸門第一長老,他很快便想到了了解蒼時藍姓名的辦法。
蒼時藍不是給召喚門的掌門立了一塊墓碑嗎?隻要找到墓碑,就能看到蒼時藍的名字。
不能不說辮子老頭很有耐心的。蒼時藍已經把墓碑踩得粉碎,而且拋灑得到處都是。辮子老頭居然能把碎片全部找齊,拚回原樣。
不過剛拚回原樣,辮子老頭又一腳把木板踢得四散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