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回 禍患遺(三)(1 / 2)

且彭城公主元鈺知了高融屬意之人乃禾,自是恨得咬牙切齒。右昭儀李氏本就口蜜腹劍之人,借了此機更是謠諑誣謗,極盡詆毀之事。

接過近婢青雲所奉酸梅湯,元鈺道:“吾即刻麵見皇兄,將此事上稟。吾倒要瞧瞧,皇兄還能再寵信那蕩婦。”

李氏亦接過酸梅湯,搖了搖頭,道:“公主切莫意氣用事…公主可曾想過,此事無憑無據,倘若左昭儀矢口否認,隻咬定乃中庶子一廂情願,陛下亦不會再追究…倒是中庶子,膽敢覬覦嬪妃,那便是死罪難逃…”

待李氏言罷,元鈺亦知事態嚴重,於是忿忿道:“亦不知這蕩婦好在何處,非但將皇兄迷得神魂顛倒,便是這中庶子亦為其所動!”

李氏嘴角微揚,挑撥道:“左昭儀出身寒門,許是得了民間那些見不得人的汙穢之術亦未可知…”

李氏口中汙穢之術乃媚道。相傳先秦之時媚道便於宮廷與民間秘密流傳,朝廷設有專職官員來禁行此術。至漢,此術更是嚴令禁止,所犯者輕則廢為庶人囚於宮中,重則流放邊寒之地,罪及族人。

不待李氏言罷,元鈺冷哼一聲,道:“宮闈之內有法度,禁以媚道。倘若那蕩婦當真施以此道,吾定要聯絡宗親,嚴懲不貸!”

本就無中生有之事,李氏又豈敢令元鈺當真,於是急忙忙道:“如今左昭儀聖眷正隆,公主空口無憑,能奈其何?公主安心,吾定會暗中著人查看,待其露出蜘絲馬跡便可言之有據,一舉製勝。”

略作思忖,元鈺冷冷道:“罷了,吾暫且放那蕩婦一馬,待時機成熟,吾便要令她受沉淵之刑!”

聞元鈺之言,李氏心內得意,又佯作關切道:“現下裏當務之急便是促成公主與中庶子金玉良緣,令你二人連枝比翼。”

見元鈺微微頷首,李氏飲下一口酸梅湯,複又湊了近前,與元鈺二人如此這般將所計之事商議妥當,方起身離去。

是日晨起,高府便接了公主口諭,令中庶子高融入宮議事。高墉夫婦豈敢怠慢,著人侍奉高融洗漱更衣,又千叮萬囑方將其送至宮城。

元鈺歪於席榻之上,待高融入內行罷常禮,亦無起身之意,隻抬了抬手,示意高融入坐。高融心意已決,心內思忖著不論元鈺今日作何辭亦不為其所動,故隻垂首不語立於一側。

元鈺見高融這般模樣,亦不惱怒,隻嘴角微揚,悠悠道:“吾聽聞中庶子近日抱恙,現下裏可好些了?”

高融答道:“勞公主掛心,臣無礙。”

元鈺道:“無事便好,這知道的明白中庶子是染了寒疾,不知道的莫要以為中庶子一念成癡,因思成疾!”

高融愛慕禾,除去其胞妹高玲便無人知曉。此時聞元鈺之言,高融為之一怔。

元鈺斜眼瞧高融,接著又道:“吾昨日聽聞一樁奇事,今日特召你入宮道於你知曉。”

高融仍垂首道:“臣平日裏隻知習文練武,對奇聞逸事之興味索然矣。”

元鈺冷笑一聲,道:“吾要道的,中庶子定然興味十足。”

言語間,元鈺緩緩起了身,呷下一口茶,接著道:“有這麼一戶官宦人家,嫂嫂不守婦道,悄悄外出遇一顯貴,為享榮華富貴,便極盡勾引之事,而後佯死拋夫離家…不曾料那家叔倒是個癡情的種,為了這不守婦道的嫂嫂竟願終身不娶…”

言及此,元鈺望著高融,有心止了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