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元鈺,李氏緩緩道出:“公主若欲除去子恂,為中庶子報仇,亦非難事…”
附於元鈺耳畔,李氏如此這般將所計之事道於元鈺知曉。
待李氏言罷,元鈺猶疑道:“此計當真可行?”
李氏得意道:“公主大可安心,吾定不負公主厚望。”
元鈺望著李氏,目光凜凜,足足十數彈指,元鈺心下一橫,道:“好!倘若你當真將那逆子除去,吾便聯絡宗親,助子悌登上儲位。”
待元鈺離去,近婢環丹便為李氏燃了合蕊香。李氏懶懶歪於席榻之上,環丹取了桴木行至近前,為其輕輕捶腿。
李氏微閉雙目,對環丹道:“你可知吾方才緣何要將所計之事道於彭城公主知曉?”
環丹聞李氏之言,忙答道:“奴雖不知右昭儀緣何對公主道出實情,隻奴知右昭儀您一向計無遺策,您此舉定是有意而為。”
李氏緩緩睜開雙目,道:“如今道是愈發伶俐了…子恂畢竟陛下長子,一日不除,子悌便一日無緣儲位,而吾更一日不得安心!”
“彭城公主如今恨極了子恂,若吾悄悄將子恂除去,又如何示好於其?現下裏吾將所計之事盡道其知,公主與吾便如一舟而行,自可得其傾心相助,那吾登鸞位、子悌奪儲,便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環丹頷首道:“真乃萬全之策,右昭儀果然才智過人!”
李氏苦笑一聲,自嘲道:“才智過人?吾倘若真如你口中所言,又豈會失了陛下恩寵?吾當年亦曾與陛下花前月下,以為此生可鸞鳳和鳴…自那再醮之婦入宮,陛下便與吾漸行漸遠…”
斂了斂額發,李氏冷冷道:“吾執掌宮權多年,陛下卻遲遲不授印璽、寶冊。吾兢兢業業,又養育子悌,然陛下卻無半分褒獎之心。如今陛下與吾愈發無話可,瞧著他與那再醮之婦雙宿雙飛,吾恨啊…”
示意環丹止手,李氏繼而又道:“吾隴西李氏乃名門世家,豈可令那鄉野女子占了先機…吾便借元恂那個莽夫,將她一並除去。”
環丹垂首道:“右昭儀有何吩咐,奴定在所不辭。”
李氏道:“父親奉陛下之命查抄太子府邸之時,見其後苑之中養了十數隻飛鴿,吾猜測定是元恂與元隆以此聯絡傳書…”
環丹跟隨李氏多年,聞言心下已然明了。望著李氏,環丹接口道:“右昭儀您可是欲以飛鴿傳書,令太子再度犯險?”
見李氏微微頷首,環丹不解道:“太子與安樂侯往來多時,安樂侯豈能不識太子筆跡?”
李氏一臉得意,道:“元恂曾著鄭蕎遞了一封密函於吾,吾隻消細心臨摹,便可以假亂真。”
環丹迎奉道:“右昭儀果然心細如發,奴敬服!”
李氏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元恂倘若當真幡然悔悟,吾縱是張機設阱亦於事無用;若其心有反骨,那便是自投羅網。”
待李氏言罷,環丹忽又想起一事,又詢道:“太子身在河陽,有重兵把守,縱是其有心謀逆,亦無可遁之機啊?”
李氏邊招手示意環丹為自己揉按太陽穴,邊微閉了雙目,作沉思之狀。
一盞茶功夫,李氏方緩緩睜開眼,將心中所計道於環丹:“李彪如今頗得陛下器重,陛下每月著其往河陽察觀元恂舉動…倘若太子與元隆往來之事由其上稟陛下,你以為陛下會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