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來了,你們這些人趕緊閃開!”
一處寬闊的院落中,幾個少年擁在一起走了過來,其中一人高聲喊道。
在走廊行走的仆人們急忙低頭退下,恭敬的彎腰等著這些少年走過。
“喂,你!”
一人突然發現還有一個穿著棕色長衫的下人站在離他不遠的角落裏,正在默默的掃地,立刻出聲嗬斥:
“還站在那裏幹什麼?”
他說的是一個長相普通的少年,看上去平平無奇,旁人望上一眼恐怕就會立刻忘記,再加上那一身不起眼的長衫,幾乎和家中的尋常小廝無異。
待到看清了他的臉,嗬斥那人的臉色卻是一滯。
過了片刻,臉上露出悻悻之色,把想要抓他肩膀的手收了回去。
這時眾人都看到了那個少年,臉上均浮出鄙夷的神色。
隻聽一個人用嘲弄的語氣說道:
“就算是被收養的,好歹有一個韓家直係子弟的身份,竟然學那些家丁掃地?真是丟我們韓府的人!”
另一人冷笑著道:
“不過是一個領養來的流浪兒,在剛進府時倒是挺風光,第一次修煉就突破了煉皮境,家主和長老們還特地誇了他一番,說他是不亞於大少爺的天才。結果過了這麼久,現在還是煉皮境二重天。不亞於大少爺的天才?我呸!”
雖然這麼說,這些人卻不敢動手,一人在那裏不耐煩的大聲喊道:“喂,江立,二少爺馬上就來了,還不趕緊讓路?”
叫江立的少年依舊在那裏默默的掃著地,似乎眾人說的不是他一般。
“噓,二少爺到了!”
這時隻見數人從院子後麵走來,在中心位置的是一個全身白衣,風度翩翩的年輕公子,看上去約有十五六歲,長得唇紅齒白,相貌十分英俊;在眾人的擁戴下,隱隱露出一絲傲然之色。
“嗯?”
在走過長廊時,那位年輕公子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也看到了正在掃地的江立。
白衣公子還未吭聲,隻聽一人低聲道:“二少爺,看他作甚?還是早點去赴張家少爺的晚宴為妙。”
旁邊的眾人跟著點頭稱是。
“是啊,二少爺,我們趕緊去赴宴吧。”
提到了張家晚上的大宴,這些人一個個臉上露出興奮之色,好像被這張家請去是多大的光榮一般。
白衣公子卻冷哼了一聲:
“江立乃是家主親自收下的義孫,同時也是我的五弟,你們就這麼看著他在那裏掃地,也沒人上去幫一把?”
“這……”
眾人麵麵相覷。
掃地可是下人幹的活,誰知道這家夥吃錯了什麼藥,難道自己這些人真去幫他掃地不成?
看到他臉色不虞,少年們站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有些膽小的甚至已經準備去拿掃帚了。
“啪!”
卻見白衣公子用手中折扇敲了說話的少年腦袋一記,說道:
“那張家的宴會難道就這麼值得興奮嗎?瞧瞧你們那沒出息的樣子,一個個哪有韓家子弟的模樣?也不怕丟咱們韓府的人!”
這一扇子敲下去,熟知他脾氣的眾人立時知道他剛才那句是笑話,凍結了片刻的場麵又嘻嘻哈哈起來。
其中一個人涎著臉說道:
“二少爺,這也怪不得我們,張府今天大排筵宴,全漳州也隻邀請了幾名少年俊傑,其中就有您這位年紀輕輕便達到了煉血境界的大高手,咱們這些人跟著沾了您的光,不是感到與有榮焉嗎?”
“就是就是,也就咱們韓府能被張家那些眼睛長到天上的家夥邀請,換一戶人家,恐怕連那扇大門都進不去!”
“好了,都給我閉上嘴,一個個聒噪的很。”
聽到這些恭維,白衣公子透出一絲得色,張口嗬斥道。
“張家雖是豪門大戶,但是咱們韓家也不差了他們什麼,受到邀請是理所當然,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走吧,讓別人等候太久也不是君子之道。”
唰的一聲打開折扇,仿佛已經忘記了那位五弟,白衣公子瀟灑的走向府門,後麵眾人急忙跟上。
在走廊的那個角落中,叫江立的棕衫少年依舊默默的掃著地上的塵土,似乎這邊發生的事和他完全無關。
實際上,那些人的對話都一字不漏的進入了他的耳中。
韓家的二公子,韓浩古。為人傲慢自大,脾氣陰冷,言行謹慎,修為還算不弱,年輕時便有了一些城府。
這些情況,果然和夢中見過的那些絲毫不差。
他停下了掃帚,看著自己的手,這是一隻少年稍顯稚嫩的手。
雖然時間已經過了數月,他直到現在還是沒有實感,難道數月前做的那個長長的夢,全都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