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想,等穿完才發現這身衣裳是照陽堡一等弟子所穿的服飾。
朱雀族人幾乎都居住在鳳凰林,而其象征的梧桐樹春夏為綠,冬秋為黃,故而照陽堡的弟子由綠黃兩色為主。
照陽堡的弟子一共分為五等,最下等的弟子皆穿綠衣,越往上就會增添些黃色。一等弟子的服飾是綠黃對半,而黃色衣裳隻有長老及鳳家之人才可以穿。
不過,也有例外。
比如鳳長歌,身為照陽堡二小姐,在照陽堡從未穿過帶一點黃色衣裳的衣裳,而是一直都是五等弟子最綠的衣裳。
此時,穿上一等弟子的衣裳,她心中除了訝異,更多是愁緒。
本是無極長宮弟子的她,穿照陽堡一等弟子的衣裳出去,不知向宴生會如何想?
回去翻了翻衣櫃,發現櫃中三套衣裳都是照陽堡一等弟子的衣裳。
她微微蹙眉,都是照陽堡一等弟子的衣裳,很明顯是有人蓄意而為。
而那人很可能就是鳳傳英。
沒有鳳傳英的允許,下人怎敢往她的衣櫃中放照陽堡一等弟子的衣裳。
鳳長歌望向窗外,秋日正好。
在屋中待得都快發黴,若為衣裳這事糾結而放棄那大好春光,怎麼想都不值得。
心中很是糾結一番。
最後,在衣裳和發黴間,鳳長歌選擇出屋透氣。
一推開門。
碩大的陰影遮蓋住了鳳長歌小小的身影。
抬頭望向那陰影的正體,是一棵高得望不見頭的梧桐樹。
在照陽堡的中間,栽種著一棵曆經無數歲月的梧桐老樹。
照陽堡的梧桐老樹,是天界最高的一棵樹,聽說爬到樹頂可將天界所有的景色一覽入目。
隻是,樹高,居住在下麵的照陽堡也有些許的煩惱。
仰望,梧桐老樹嫩綠的葉子密密麻麻地相互交錯,讓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
所以,不管是日升還是黃昏,照陽堡總有一處在晝,一處在夜。
鳳長歌望了望兩邊,左側晌午太陽正好,右側漆黑如夜,長廊上白皮燈籠已亮。
已經有四千多年的時間未回照陽堡,一出房門,竟不知道該去何處?
向宴生、孤影、小麒兒此時也不知身在何處。
鳳長歌為去左側還是右側而煩惱,忽得想起,右側旁有祖先堂,在那處供著她的母親的牌位。
想起母親,她心中忽起念想,將猶豫的神情都收回,往右側走去。
被梧桐老樹奪去陽光,右側一片黑暗,長廊上的燈籠散發著的光芒照亮著漆黑的路。
祖先堂位於照陽堡後院,嫌少有人來,故而鳳長歌一路直往祖先堂而去,也未在路上遇到一個人。
走進祖先堂,堂中左右兩旁都擺滿牌位,前方正中央掛著一副俊美男子的畫像,那便是朱雀一族的祖先,千萬年前大戰蚩尤,建立起朱雀一族的人。
祖先堂中一共點著九十九支白蠟燭,蠟燭的火光讓祖先堂明亮如晝。
鳳長歌來到左側,在最右側的第一排上有著一個無字牌位。
這便是鳳長歌母親的牌位。
堡中人人都在傳,鳳傳英待她們母親比命重,可是,她們的母親死後,鳳傳英給她立的卻是無字牌位。
這是愛?還是恨?
鳳長歌曾想過,應是恨的多,若是愛,怎麼會不在牌位上立字?
不去多想,鳳長歌給母親的牌位上了柱香,就起身離開了祖先堂。
出了祖先堂,沒有目標的鳳長歌,隨意亂走。
路過一處花園時,還未走近,忽得就聽到一個啜泣的聲音。
聲音很是熟悉,是鳳重歌的。
聽到哭聲,鳳長歌下意識就是找了塊假石躲了起來。
透過假石的小洞,鳳長歌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猛地一怔。
鳳重歌居然依在銀公子的懷裏哭泣!
這般親密的舉動,看傻了鳳長歌。
驕陽城相遇時,銀公子還為亡妻奏曲五夜,現下居然溫柔抱著鳳重歌。這,這……
男子就是濫情!
鳳長歌心中怒想道。
他們兩人許是在這花園待了段時間,銀公子溫柔地拍了拍鳳重歌的肩膀,說了句“別哭”。鳳重歌輕輕頜首,擦了擦眼淚。
銀公子忽得湊進鳳重歌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麼,鳳重歌的目光忽得看向她這邊,嚇得鳳長歌急忙蹲下身子,躲在假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