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向宴生手中冰冷的令牌。
接過令牌之後,她轉身站在了向宴生的旁側。
隻聽向宴生道:“此次出戰,長歌將代替本尊前去,你們的一舉一動皆要聽她的指揮,即便是明原長老也不得忤逆。”
向宴生的話,頓時讓台下弟子如煮沸的熱水,低聲議論紛紛起來。
“宮主,弟子不同意!”風清遙站出了隊列,“宮主,長歌是無極長宮新來的弟子,她來無極長宮一年都不足。撇開這個不說,她隻懂偃術,讓她帶領隊伍怕是隻會引得全軍覆滅!弟子絕對不答應讓她帶領我們!”
風清遙雙目狠狠地瞪著鳳長歌,心思裏所想的,便是鳳長歌究竟是如何的巧舌如簧,居然讓向宴生將這麼重的責任都交由她的身上。
“若是遇到清遙這樣不聽話的弟子,你就拿出令牌給他看,若是見了令牌依舊不聽,你可將他關起來。”向宴生無視風清遙的憤怒,轉過頭來對她道。
他這話不僅讓鳳長歌驚呆,更讓風清遙及台下的弟子都震驚。
隻是,他這般決定,怕是因為他在心裏早就認定她就是鳳長歌的原因。
但他可知,他再如何認定自己是鳳長歌,別人都不會與他有一樣的想法,將如此大的重任交由她,別說是風清遙,即便是其他的弟子,也不見得有幾人能服她。
過多的溺愛,隻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向宴生究竟是信任她?還是在害她?
“台下何人還有意見,盡管說出來。說出來之後,就脫下無極長宮的衣裳,離開無極長宮。”冰冷的語氣中,肅穆讓聽者不由一顫。
台下靜默一片,無極弟子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既然都無意見,就這般安排,都出去準備,兩個時辰後,中天山集合出發邊界支援。”
“弟子遵命!”台下的弟子紛紛道,隊伍從後麵慢慢地退了下去。
明原長老似還有什麼想與向宴生說的,昭元朝他失去一個眼神,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什麼都別做。
明原長老見到他的眼神,無奈地歎了口氣,退了出去。
弟子都走光之後,偌大的清和殿空寂了一片。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宮主,你在害我。”就算她脾氣再好,在此刻也有了怒意。
“以你的本事,誰能害得了你。”向宴生淡漠的目光輕輕地注視著她。
鳳長歌隻覺得心中一痛,抿緊著唇,暗暗地握緊拳頭。
“宮主可知人心可怕?可知妒忌可怕?我的本事再強由如何,我也改變不了人心,改變他們的妒忌。”
“你能改變,不是嗎?”他道。
鳳長歌臉上的怒顏依舊不消,“不,我改變不了。”
“是因為清漣的死,讓你變得這麼沒信心嗎?”
鳳長歌一震,喉嚨如被人扼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雖然你極力隱藏,可是本尊在你的眼裏看了仇恨。”
“宮主,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眼裏怎麼可能會有仇恨?”她笑道。
向宴生清澈的雙眸靜靜地看著她。
鳳長歌連忙移開視線,不與他對望,怕他那仿佛要將她魂魄都看透的雙眸。
“你再如何極力隱藏,本尊都看得出來。現在,你雙眸中的仇恨,就如那夜你潛進齋月閣想殺本尊時的一模一樣。長歌,你就是鳳長歌吧。”
帶著絲絲歎息的話語,有著一份對過往已久的懷念。
這話,讓她忽得有了想哭的念頭,微微顫抖的雙手,在暴露著她的不安。
她伸出右手,暗暗地握住左手,讓微顫停止。
“宮主,你這是在說什麼,你又將弟子當成是鳳長歌的替代品了嗎?弟子是長歌,不是鳳長歌,你別又將此事搞錯了。”她過分淡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隻是,將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已經無法好好地在向宴生的麵前撒謊。
“你有一張巧舌如簧的嘴,隻是,你說得再有理。本尊都不會聽的,長歌,本尊沒那麼好被你欺騙。”向宴生雙目灼灼,話中的鑒定不容置疑。
鳳長歌頓時咋舌,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本尊雖已全然不記得與你的過往舊事,若不看畫像,甚至連你的容貌都記不得。可是本尊並不愚笨,即便忘了你,但那麼多人都在本尊耳邊提起過你,或許有一個人會對本尊說謊,但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對本尊說一樣的謊。何況,本尊有心,記憶裏沒有你,可是這顆心可以感覺到你的存在,你的到來。”
此時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該說出什麼樣的話,鳳長歌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