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臨走前,他回眸狠狠地瞪了鳳長歌一眼才離去。
“這勾魂使,這眼神是什麼意思?咱們幫他辛辛苦苦收集魂魄,他那眼神看著好像咱們欠了他似的!”明原長老見那眼神不滿地指控道。
幸得那勾魂使已離去,否則以明原長老這脾氣怕是會與他打起來。
勾魂使的那眼神,鳳長歌是能理解的,她冥界歸來,三百名勾魂使為她獻命,五十名勾魂使失去力量。這其中的勾魂使或許有他的好友,而他或許也曾差點在這三百五十名內,怨恨鳳長歌是自然的。
不過,十年,她付出了三千年。而有人為他付出了性命,還有力量。
這一場回歸,值,還是不值。
鳳長歌突然分不了孰輕孰重。
“長歌。”解臨雅響起。
鳳長歌望向他,一襲青衫的他,依舊是白狐麵具遮臉,但眼裏沒有剛才在客棧時的憔悴。
看樣子是恢複了過來。
“明原長老,我先走開一會。”
明原長老無奈地看了眼她,“去吧,去吧。”
明知她現在身上是非多,她倒是一點也不避嫌,真不知道不服她的弟子又會在後麵嚼什麼舌根,明明還是個不錯的丫頭。
一想到此,明原長老又連連搖了搖頭。
鳳長歌和解臨雅走下城牆上,漫無目的地閑逛著來到了一個湖邊。
“可好些了?”鳳長歌問,赤眸細細地打量著他。
解臨雅將麵具摘下,妖冶得雌雄難辨的容顏再印進她的眼眸。
鳳長歌不問他為何要將麵具摘下,即便在她的麵前,他從不愛用麵具遮臉,可此時的他,在如女子般秀氣的眉毛下攝魂勾魄的眼眸中有著淺顯易見的疲憊與淒然,如盈盈白雪肌膚上,粉唇失了血色,有了幾分的蒼白。
這病態的模樣,我見猶憐。
她抓住他的手,探向他的脈搏,脈搏中並無異常,一如既往他那病怏怏的身子。
“我無事。”他淡淡地道,將手抽了回去。
鳳長歌狐疑地看著他,問:“既然無事,為何臉色這般差勁?”
他勾唇笑容似花綻放,“說出來你都不信,我畏懼妖魔。來到邊界這種地方,妖氣如此盛,我每走一步腳都在顫抖。”
“我信。”鳳長歌道,解臨雅出生在邊界,曾差點死在妖魔手上,說出怕妖魔的話並不奇怪,就如她怕火一般。
“不覺得我無用。”
“人總有自己畏懼的東西,何況,你畏懼妖魔,昨夜還不是站在妖獸大軍的麵前?”
“妖獸和妖魔不一樣。”他輕輕道。
妖獸皆是未有心性的獸成妖的,而妖魔則都是修煉上千年的獸入魔而成的。
隻是妖魔的數量較少,妖族對妖魔極其保護。每次的戰役讓妖獸大軍前去大肆破壞,一般都不會派遣妖魔前來,即便明知道妖魔比妖獸更強。
“妖族一般都不會派遣妖魔來前線的,這點你倒是可以放心。”
“但若前線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呢?”
解臨雅的問話,讓鳳長歌腳步一頓。
她狐疑地看著解臨雅,他從昨夜開始就很是奇怪,瞧他的模樣似在害怕什麼,又似想逃離什麼,卻又不逃。
“雅狐狸,你到底怎麼了?”
風清遙停下腳步,微微揚天看向遠處。
冬日的光撒在他的臉上,有盈盈光暈,明明該溫暖的,可睫毛陰影下的雙眸卻有著幾分的冷漠。
“長歌,若我不見了,別來找我。”
“解臨雅!”鳳長歌氣惱喊道,拽住解臨雅的衣服,讓他與自己麵對著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長歌,你終究是會擔心我,可是,我在你心中卻永遠比不上宴生是不?”
“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這個問題!”鳳長歌沉著臉色說。解臨雅剛才所說的話有著訣別的意思,鳳長歌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了?
“可我想跟你談的,就是這個。為什麼你一直要無視我?為什麼你就不能接受我一次?長歌,你在乎我,可你不愛我。我愛你,而你隻當我是摯友。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件多麼痛苦的事嗎?”
鳳長歌緊緊抿著唇,解臨雅對她的感情,解臨雅一直都表現得很明白,可是,他卻是第一次將心中的感受說出來。
“是宴生,是宴生推你進混元巨鼎的。”他冷靜地道。
鳳長歌抓住他衣袖的手忽得一僵,驚愕地看著他。
“是我親眼所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