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知曉真是你推我落鼎的時候,你可知我有多難受。再到後來,得知籌劃一切害死我之人,就是我的親生父親與未謀麵的姐姐。你可知,我付出了三千年,賠上三百一十個勾魂使隻為報我這個的一個仇,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長歌。”
向宴生輕聲喊道。
“我終究是不夠心狠,想殺你,望見你的容顏時,卻怎麼都提不起手來,心中所想的是,殺了你還不如殺了自己來得痛快。死後,回冥界去向孟婆討碗湯,把與你的這些事都忘得一幹二淨,我也不至於如現在這般痛苦。”
這一句句的話語,都伴隨著眼淚說出來。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所潛藏在心裏的委屈與悲傷卻是這一輩子的從未有過的。
“長歌,過來。”向宴生喊道。
鳳長歌望向他微微展開的雙臂,心中一顫,沉默了許久,竟毫無骨氣地走過來,讓他的雙臂將她小小的身子擁進懷裏。
她傷心啜泣著。
不知在為這從未擁有過的懷抱而傷心?還是因為慘死的委屈而哭?
聞到向宴生身上有自己曾最愛的檀香味,淚水如決堤的洪水無法阻擋。
“長歌,我不再負你,信我好嗎?”
他說的是我,而非本尊。
話中的真誠帶著一絲的懇求,鳳長歌並未回答他的話,隻是在無聲地啜泣著。
向宴生未再說什麼,雙臂微微收緊,將她更用力地攬進懷中。
冬日的腳步開始漸漸走遠,春即將到來。
今日,有小雪紛飛。
向宴生在案桌前,皺眉深思。
他如靈魂出竅般,毫無意識地轉動著手中的毛筆。
從鳳長歌的屋子裏出來之後,他就回到了齋月閣。
回到齋月閣後,本該安分去處理宮中事物,隻是,對於鳳長歌所說的話多少有些在意。
故而,坐在案桌前後,他便一直呆愣出神。
手中毛筆的墨滴落在白紙上,忽得他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件事。
“孤影。”他清冷地喊道。
“屬下在。”孤影的聲音立刻在門外響起。
“喚風清遙來見本尊。”
“是。”
向宴生放下手中的毛筆,拿起放在一旁的畫卷。
打開畫卷,畫卷上是長歌曾經的模樣。
一襲紅衣的她,坐在棗紅色的天馬上,右手執著三尺長槍,英姿颯爽。
聽聞,她的畫像在天界很是暢銷。
曾有一畫師,花高價來求鳳長歌讓他作畫。
也不知鳳長歌是不是見錢眼開,竟同意讓那畫師給她作畫。
也真因有那個畫師,向宴生今日才能收集到鳳長歌一個書櫃的畫像。
“宮主。”
風清遙的聲音忽得在門外響起,將向宴生從畫像中拉回了神來,他急忙將畫像都收起,裝回畫筒中。
“進來。”
風清遙應聲推開門。
“宮主,你找弟子有什麼事嗎?”
“將門關上。”
風清遙愣了下,看向身後打開的門,狐疑地看了眼向宴生,轉身回去將門關上。
剛關上門,就感覺到有靈力施展,一個陣從向宴生處開始向外展開。
又關門,又布陣。
風清遙來向宴生這處,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眼底小心翼翼地打量向宴生,小心地邁步走過去,在離向宴生一米遠之外停下了腳步。
他拱手問道:“不知宮主找弟子是有何事?”
風清遙撇開不去問向宴生布陣的事。
他終究是宮主,所做之事容不得他一個無極弟子多問。
“想找你問問你師父長歌的事?”
風清遙聞聲,怔了怔,抬頭,訝異地看向向宴生。
自向宴生失憶後,向宴生從未找風清遙問過關於鳳長歌的事,這突然間找他來詢問此事,是有何用意?
風清遙默然地打量著他,冰冷的麵具遮蓋住他的容顏,平靜無波的漆黑雙眸裏探不出他心底所起的心思。
風清遙抿了抿唇,收斂心中的慌張,鎮定道:“宮主請問,關於師父的事隻要弟子知道,都會悉數告知宮主。”
“你是如何得知長歌就是你的師父?”向宴生冷不防丁地問道。
風清遙一震,心中一顫,霎時不知該說什麼好,詫異的瞳孔裏倒影這向宴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