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伏在地上的肖郎沉不下來心,他保持敏感的聽覺和精準的靈法感應。時刻保持著警惕,方才的騷亂讓他心中很不安。
“心中祭天,血肉祈土……”老者的聲音再次傳來。
此時的日盤上,針杵指在正中間。偌大而空曠的春典場地上靜悄悄,沒有人說話,就連呼吸的動靜都壓到最低。老者順著展台上的台階下來,同樣的姿勢跪伏在地麵上。
微風傳來,耳畔邊上開始響起微弱的風聲。他們都把這個當做上天的召喚之音。有了風聲,說明上天看到了他們的虔誠,聽到了他們的祈禱。
眾人掌心貼在地麵上,聽到風聲之後握起一把泥土,緩緩從指縫中流瀉下來。少許,耳畔的風聲越來越大,幾乎是迎來了一次風嘯。
跪伏在地麵上的人有一部分開始心中忌憚。參加這麼多次的祭天春典,還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勁風呼嘯。感覺像是某處風中藏著一頭凶猛的妖獸一樣。
虔誠的心開始躁動,他們紛紛抬起頭來。有人看見展台上豎起的大碑上,赫然出現三個大字——肖泰亡!
字的顏色是血紅的,上麵隱隱可以看見有什麼活物在爬動!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是什麼。主持春典的老者臉麵上有些愁容和惶恐。難不成是他某些時候得罪了上天,讓這一次的春典不順利……
他最先站起來,顫巍著身子走上展台。步子有些蹣跚,當他近距離看見那些字跡之後,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個個動著的不是別物,而是紮眼的紅螞蟻。
每一隻足足有指甲蓋那麼大,通身血紅,像是喝飽了新鮮的血液一樣。老者後退,這些紅螞蟻給他一種不詳的感覺。那一刻,他嗅到了死亡和血腥的味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口中念叨著,“從我太爺爺開始,就開始主持噬骨城的祭天春典,為何到了我這裏就出現這麼不詳的事情!”
漸漸地,老者的神情開始恍惚。他認為這樣的不詳是源於自己,是自己的問題。空氣中血腥和死亡的氣息纏著他,讓他覺得整個噬骨城的空氣都不願意進他的肺腔。
他嗤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尖刀,猛地一下刺到胸口。紅色的血液開始流淌……不多久便應聲倒地不起。
原本那些湧上展台的紅螞蟻還往大碑上爬,可是嗅到新鮮血液味道的時候,它們便如同湧流一樣,往老者血口那兒爬。
在眾人的注視下,那些紅色的螞蟻鑽進老者的身軀,幾個呼吸間的功夫,老者隻剩下一副骷髏橫躺在那兒。骨頭上密密麻麻的紅螞蟻。
“上官大司,薑成哥這一次令人研究的紅蟻真是厲害,這麼快就把那個老家夥給吃了!”在暗處的某人說道。
“那是,我老大可不是吃素的!跟了白少爺這麼些年,沒有一些真本事怎麼能行!”上官川藏說道。
展台上,老者的枯骨在那裏橫著不好看。肖泰吩咐人將其抬走,可是骨頭上的紅螞蟻讓人忌憚,身邊的幾個年輕力壯的侍者有些畏懼。肖泰單手揮動,靈法運轉,一陣迅疾剛勁的卷風將老者的身上的螞蟻卷走。
在另一邊的肖郎看著父親,神情上雖是鎮定,可是心中定然心緒激憤。這一次祭天春典的變故,不知道在其背後藏著怎樣的密謀。
“上天降臨旨意了!肖泰不適合做族主!他要忘了,噬骨城最大的家族不能有這樣將死的人做族主!”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在怒喊。口氣中滿是激昂。隨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附和,紛紛說肖泰做肖氏一族的族主不合適,讓其退出族主之位。
“噬骨城的肖家是這片土地上的領頭家族,族主大位不能讓這樣的人做!老天爺都對他不滿,讓血紅的螞蟻來宣布旨意,我們要維護上天的意思!”
“對,沒錯!肖泰不能當族主!自從他上了這個位子,水源有毒,死掉了那麼多人。現在這樣神聖的祭典上又出現這樣的事情,很明顯肖泰是一個不詳的人……”
“哼!一開始他做上族主位子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詫異,我們肖氏一族,怎麼能讓這個老愛四處遊蕩混江湖的人做族主呢!”這一次是肖氏某個旁係的老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