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了白天的紅蟻事件,肖泰的心緒亂糟糟的。他甚至心中有些動搖,是不是真的要把族主的位子交出去。
他不是懼怕暗處某亂的人,而是擔心那些噬骨城中的居民。他們整日勞作,心地質樸,若是他們心中不安,整個噬骨城就亂了。
肖泰神態有些疲憊地坐在那兒,屋子裏他特意吩咐過,隻點了一盞燭燈。昏黃的燭燈光色打在他的臉上,肖郎看在心中有些動容……
“父親,白天的事情,您有什麼打算嗎?!”肖郎問道。
“還能怎麼樣,走一步看一步!現在操縱整件事的人躲在暗處,我們不好抓住他們!”肖泰說道。
肖郎又想起在人群中看到的那張臉!他現在甚至有些後悔,不該當初輕易答應白極的條件,放他回到雪寒城。這一次恐怕真要放虎歸山了。
祭天春典上的意外,對肖泰的打擊也遠遠比上一次的毒災要嚴重的多。上一次還可以尋藥暫時緩解抑製毒災蔓延,而這一次的輿論討伐,讓肖泰束手無策。
“父親,這一次我來替您想想辦法,總能夠解決的!”肖郎說道,自己也覺得是該主動與眼前這個老頭子分擔些什麼了,“您心裏有計劃就去施展。現在府中能夠幫助您的人也多,豹皮子和慕容臧他們都是有能耐的,在加上霸仙山兩位尊人一直都在,有什麼事情我們都不怕!”
“還有貝兒呢!”這時候肖貝兒從外麵閃身進來,“三叔,這一次的事情很明顯是有人故作密謀的,隻要我們齊心,會把背後的人給抓到的。”
“唉……天不惜我肖泰!”
三言兩語之後肖泰陷入了沉思。現在這個時候不便打擾他,肖郎和肖貝兒轉身離開。來房中看肖泰倒是次要的,貝兒來見肖郎才是真是。
兩人沿著肖泰書房前的石板路走,周便的花花草草已經在展露春天的痕跡,縱然是在夜間,那股子盎然氣息依舊濃厚。
“郎哥,你有什麼打算沒?!是去求助千花派嗎?!”肖貝兒走在他身邊,這樣四周無人靜謐的夜晚,她把肖郎的胳膊抱得緊緊的。
“不!我們要全力去解決一番,不能遇到什麼麻煩的事情就去求人家!”肖郎答道。
聽他這麼說,肖貝兒的神色舒緩了一些。可是臉麵上卻不見笑容,因為她發現了很糟糕的現象。她不該有這樣的緊張與舒緩,這是在害怕或者恐懼著什麼才會有的情緒。
千花派與肖郎之間,她在恐懼什麼呢?!一路走著,她不再過多的言語。她想到白天的時候嵐可兒平淡無波的眼眸,那雙眼睛裏淡然中透著無盡的自信。那一刻,肖貝兒知曉自己的雙眸是怎樣的,那種誠惶誠恐的神色定然宛若波濤一樣。
恍惚間,她竟然有一種兩方對戰,號角還沒有響起的時候,她征戰的一顆心早已經潰散。
“好了,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走到貝兒的住處門前,肖郎緩緩抽出被箍住的手臂,說道:“你不要太擔心白天的事情,我覺得父親會處理好的。”
肖貝兒把嘴抿得嚴實,而後點頭應他。肖郎拍拍她的纖瘦的肩膀,轉身離開了。他此時竟然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思,心頭莫名湧上來悵然之感。
“郞哥,”肖郎邁出幾步之後,肖貝兒在後麵喊道:“你明白貝兒的心思嗎?!”
良久,他站在原地猶豫著,終究開口說道:“明白的!雖然你是肖家的養女,可是對於肖家的一片感情,我們都看在眼裏!不過你放心吧,有我們肖家的男人在,不會被任何困難擊敗!”
回到自己那裏,他竟然覺得自己像是逃脫一般!與肖貝兒說的那番話,也沒有細細思考,現在想來,有些倉促,更有些言語不搭……
“這到底是怎麼了……”肖郎自語。坐在軟榻上,兩邊的帷幔也沒有放下,屋子裏一盞燭燈亮著,隻覺得閑雜的心境像是燈罩裏的火苗,遇到一點兒風吹便搖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