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進駐劇組,所以拍攝的時間便延長了許多,我在和常明對劇本的過程中,也和他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聽導演說,你的失明不是先天的,而是後天人為造成的是麼?”
常明聽了我的話,便點了點頭,手輕輕抓著座椅的扶手,微微有些用力,卻最終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對啊,因為一場車禍,我醒來之後就是這副模樣了。”
他回答得雲淡風輕,似乎經曆這一場失去的人並不是他一般,樂觀開朗,卻更加讓人心疼。
畢竟曾經擁有卻最終失去,遠遠比一開始就沒有得到過來得更加殘忍痛心。
“不過也無所謂了,其實隻要人生始終向前看,也沒有什麼克服不了的困境。”
我不知道他這一番話是不是在安慰我,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他的一番好意。
接下來的拍攝場景是我們初遇的場景,我們等著天漸漸變黑,才動身準備開拍。
這一場戲是在他回家必經的路上,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而我卻看到了朝著毫無防備的他直直衝過來的汽車,卻因為自己不能說話而下定了決心將他推向一邊的場景。
我曾經對這個情節提出過質疑,畢竟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一個陌生人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另一個陌生人,這個初遇的場景在我眼裏完全就是強行讓男女主認識的戲碼。
可誰知在聽了我的質疑後,我原本以為常明會據理力爭甚至微微憤怒指責我的不專業,卻沒想到他不過是無奈地笑了笑,然後長長歎了一口氣,臉上帶著淒然的表情。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認為啊。”
我雖然對於他當時的反應相當困惑,卻因為他難得陷入的痛苦而沒有再追問我的質疑,直到今天,我終於要拍這麼一出略顯狗血的劇情了。
我最後熟悉了一下走位,基本上拍這部電影最大的好處就是沒有台詞,我不需要再糾結編劇寫得那個台詞比較狗血生澀而難以背出來,不過相對來說對於表情的要求會更加高一點。
我最後再確認了一般各個細節之後,便點點頭向導演示意可以開始開拍了,常明早就站在了拍攝點,有工作人員小聲向他提醒了一下,他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隨著導演一聲令下,我便換上一副安靜沉默的模樣走在街上,然後就看到了和我麵對麵走過來的常明。
他的動作就像往常一樣小心謹慎,一步一步在盲道上摸索著前進,卻被突然橫亙在上麵的大轎車擋住了去路,他不得不像往常一樣稍微移開一個點距離,卻因為轎車太過龐大而讓他不得不走到了危機四伏的馬路上。
就在他皺眉向前走的時候,我卻被突然刺目的燈光而吸引了注意力,轉過頭就看到了一輛車正在歪歪扭扭地開在馬路上,顯然司機是酒後駕駛,我焦急地張大嘴巴卻沒辦法發出哪怕一點聲音,就在我還在糾結的時候,那輛車橫衝直撞就快要衝向毫無察覺的常明了,我隻好眼一閉心一橫衝過去將常明撲倒,兩個人雙雙滾到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