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早,我是從林大勳家的客房醒來的。
我揉了揉眼睛,起身拉開窗簾,窗外一片晴好,除了腳腕處隱隱作痛之外,似乎一切都和往常並無兩樣。
明明昨天晚上我還是一個提著行李箱抱著晴晴無家可歸的人,眼下卻站在窗明幾淨的窗戶前,呼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像所有對這個世界充滿幻想和期望人一般。
可是我知道,我這一切的安好和舒適,都是晴晴用它寶貴的生命換回來的,否則我大概現在正在傷痕累累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顧影自憐呢。
“叩叩叩——”
門口響起敲門聲,我走到門口打開門,就看到了正揚著手打算再次敲門的林大勳。
他沒想到我開門這麼迅速,愣在那裏一副吃驚的表情和電視裏那個開朗帶著點貴氣的偶像林大勳可有著千差萬別。
“早飯做好了,下來吃吧。”
他將抬起來的手尷尬地放到後腦勺處,眼睛看著我旁邊的牆壁,好像能把牆壁盯出花來一樣。
“還以為你沒睡醒呢。”
我靠在門邊,向他點了點頭,不過是沒料到我早起而已,他也沒必要連直視我的勇氣都沒有吧?
“那個,你可以先去換件衣服,我去樓下等你。”
他說完這句話便兩頰一紅,逃也似的跑下了樓。
聽了他這句話,我才反應過來,我從起床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將睡衣換下來。
而我身上穿著的睡衣不過是一件薄薄的粉色絲綢吊帶,鬆鬆垮垮搭在我的身上,胸部以上的大片皮膚都暴露在外,林大勳剛剛的不好意思顯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想到這裏,我這個向來比較厚臉皮的人也禁不住老臉一紅,趕忙掛上門換衣服。
等我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他已經坐在餐桌旁邊,他的那份早餐已經吃下去一半了,看到我下來,他先是頓了一下,緊接著便假裝無事一般揚了揚頭示意我吃早餐。
早餐不算很豐盛,但也是比較中規中矩的三明治配牛奶。
“一會兒吃完收拾一下,我們一起去送送晴晴。”
我正叉著三明治的手頓了頓,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有些離別不是你選擇遺忘就可以一輩子回避的一件事情。
因為林大勳的這句話,我匆匆吃完早飯就上樓收拾東西。
我從從行李箱裏麵拿出了幾個小絨球和一個貓罐頭,這幾樣都是晴晴生前最喜愛的東西,隻要我拿起來逗它,不管它在哪裏都會喵喵叫著跑過來蹭我,可是今天我知道,它再也不會跑出來了。
將這些東西收拾進背包裏,便下樓和林大勳彙合,他手中提著一個粉色的貓箱,我知道我晴晴此時正躺在裏麵。
一路上,窗外的斜陽照在貓箱上,有幾縷陽光直直照在它的眼睛上,它此時無比安詳,就好像是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懶懶地打一個哈欠一樣。
“謝謝你,林大勳。”
昨天的晴晴明明是一副鮮血淋漓的淒慘模樣,不過顯然林大勳昨天專門叫人處理了一下晴晴的屍體,才讓它看起來就跟睡著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