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一口氣,輕輕我握住了他漸漸回溫的手,心中無限悵惘。
“墨哥,其實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雖然病床上的人依然紋絲未動,但我想他大概隱隱約約能夠意識到有人在和他對話吧。
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我沒有發送那一條道歉的短信,是不是他就會安靜地躺在浴室裏安靜地離開人世。
這要每每想到這樣的場景,我的心中就一陣後怕。
他明明是那麼一個溫暖的人,為什麼上天偏偏要給他開這麼一個巨大的玩笑呢?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我口袋中的手機傳來震動,我拿出來一看,發現是許勤的電話,這才想起來之前出來的太過匆忙,還沒有和他通報一聲,於是連忙接起了電話。
“你在幹什麼哪裏?”
沒想到他劈頭蓋臉就是質問的語氣,不過一想到的確是我有錯在先,所以我考慮到張子墨的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也擔心他會因此多想些什麼,於是含糊回答了過去。
“我有一個朋友住院了,我來看一看他。”
“那你注意安全,要說出行不便就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他的語氣分明保留了些什麼,但是他沒有明說,我也不好再去深究。
畢竟當下張子墨的情況才是我最擔心的,於是我答應了之後便掛了電話。
隱隱約約間,等到我握著的手傳來一絲細微的動作時,我才猛然驚醒,發現我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趴在病床邊睡了過去。
病床上張子墨此時精神似乎並不是很穩定,他緊皺著眉,看起來似乎正深陷在什麼痛苦的掙紮之中一般,我連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聲音帶著懇切。
“墨哥,別緊張,我是白梔,我在你身邊呢,你不要害怕好不好?”
我擔心他被困在夢魘之中出不來,因此用力握緊他的手,輕聲安撫著他。
似乎是我的力量通過手掌傳遞到了他那裏,他原本緊閉的雙眼慢慢放鬆,輕顫著眼睫毛後慢慢睜開了茶色的雙眼,似乎一瞬間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看著我一臉的迷茫。
反應了許久,他才慢吞吞地說:“白梔?”
“是我,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出去買一點給你?”
張子墨搖了搖頭,身體移動似乎有要坐起來的趨勢,於是我趕忙上前為他把枕頭整理好讓他靠得舒服一點。
“你才醒來,要不然我去叫醫生,看看你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我說著正打算起身離開,卻被張子墨叫住了。
“白梔,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他此時唇色因為貧血的緣故而顯現出青紫的顏色,整個人宛如從古時候畫家的黑白潑墨畫中走出來的人一般毫無血色,讓人看了不由有些心疼。
“墨哥,有些事情即使你不說,我也明白,是你說的,我們是soul mate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