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紅霞快步攔住兩人的去路,“我家娘娘有請君大人。”
“紅霞姑娘,國主命奴才送君大人離宮,若是得知君大人此刻還在宮中,怕怪罪下來。”李忠頗為為難的說道。
“我家娘娘突感不適,素聞君大人醫術過人,又恰巧君大人在宮中,便命人來請,李公公這般阻攔,若是娘娘和未來的大皇子有何不測,李公公又如何能擔當的起,如果國主怪罪下來,自有我家娘娘為你解脫,你擔心那些個作甚。”紅霞含笑的說道,一番話恩威並施,不禁讓離秋多看了她兩眼,這個女子,果真是在宮裏生活的人,處事圓滑,力度恰到好處,絕不是他人能隨便學到的。
李忠猶豫的看了眼身旁的人,離秋微微頷首,算作同意,畢竟他剛才幫了他,他也不想他太過為難,“還勞煩紅霞姑娘帶路。”離秋對著女子笑笑,便隨著她離開,想他一個外臣,與這宮中素無牽扯,與這紫妃也隻有一麵之緣,應該不會是為難他吧。而他在民間免費替人看病,哦確確實實留下了“神醫”之名。
“娘娘君大人到了。”溫柔的女聲,讓離秋牽回跑遠的思緒,看著麵前這個渾身散發著高貴氣息的女人,從發飾到衣飾,處處透著精致與細膩,確實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女人竟是奴婢出身。紫妃也在靜靜的打量著他,心裏讚歎,果然是人中龍鳳,可正因為此,他太危險了。離秋的藍眸對上她的視線,才察覺到自己的失禮,低頭,“微臣參見紫妃娘娘,娘娘千歲。”
“免禮。本宮聽聞君大人醫術過人,有妙手神醫之名,近日來,本宮覺得身體有些不適,特勞煩君大人先來看望,若有唐突之處,還請見諒。”紫妃溫和的說道,一雙水眸似喜非喜,似愁非愁,如蒙上了一層霧般讓人看不真切。
“娘娘客氣了,下官隻是略懂醫術罷了,願為娘娘效勞,可否讓下官把下脈。”
“萬萬不可。”紅霞急急攔到,“娘娘鳳體,除了國主,又怎可讓其他男子觸碰,有失體統。”
離秋一愣,他還沒想到這層關係,傳出去確實不太好,“紅霞姑娘所言極是,是下官考慮不周,還勞煩紅霞姑娘取條紅線來。”
“君大人客氣了,紅霞這就去。”紅霞輕輕一笑,沒想到這個君大人不僅人長得俊俏,還這麼彬彬有禮,不像其他人傲慢無禮。
偌大的宮殿內此刻隻剩下兩人,離秋平靜的低下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這正殿到她所居的奴婢房不過片刻路程,而她竟生生的走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漸漸明了她的醉溫之意不在酒,仍是不動聲色的坐著,藍眸百無聊賴的看著香爐,升起的嫋嫋的煙,漸漸地有了濕氣。
香氣在兩人之間流轉,平添了份朦朧的雅致,紫妃認真的看著他,緩緩開口,“君大人與國主是何時相識的?”
“回娘娘,微臣曾與國主在宮外偶然見過一麵。”離秋恭敬的答道。
“原來是舊相識,國主有未與君大人說過什麼人?”紫妃喝了口茶,隨意的問道。
離秋一聽她的話,心裏暗笑,麵上仍是不解之色:“娘娘所指何人?國主為何會與微臣提起?”
紫妃優雅的勾起了嘴角,“隻是國主已故的友人而已,因為君大人與那位故人太過相像,本宮擔心國主看見君大人,思及故人之死,傷心傷身。”
“娘娘擔心國主龍體是人之常情,隻是國主並未與微臣提及,微臣與他的某位故人相似。”離秋仍舊恭敬的說道,心裏早已有些不耐煩。
“是嗎?”聽到他的回答,她並沒有太過驚訝,反而淡淡的說道,“可有兄弟姐妹?”
“沒有。”離秋的聲音已經降了溫度,她到底還要試探道什麼時候。
感覺到他的冷淡,紫妃冷冷一笑,厲聲道,“聽聞君大人可是從愛園過來的,這宮裏人人都知道,這愛園是禁地,君大人為何要與本宮說謊?”
對於她的質問,離秋並沒有驚慌,隻是平淡的看著她,直歎可惜,是這宮裏缺少相抗衡的對手嗎?竟會如此的沉不住氣,懶散的開口,“娘娘既知那是禁地,又如何得知那院子裏是與娘娘所說的故人是同一人,又如何得知微臣與這位故人相像?”
紫妃一愣,沒料到他會是這種態度,竟讓她亂了陣腳,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聲音提高了許多,“本宮能獲龍寵九年不衰,又有幸孕得帝裔,自是國主真心疼愛,又有何禁與不禁?”
離秋了然的笑笑,放大的聲音,增加的氣勢,每一個都說明了她心裏有鬼,她自是偷偷進過那愛園,看到了裏麵的畫像,才會在第一次見麵時露出那樣的神情,這次又百般的試探和擔心。他突然覺得好笑,她是在擔心國主會不顧他男子的身份,隻因他與他心愛的女子相像而把他留在身邊嗎?藍眸直射向女子,她會不會太杞人憂天了,“娘娘不必驚慌,微臣並無其他意思,隻是娘娘既然與國主如此伉儷情深,何不直接去問國主,何必在這裏盤問微臣。”
紫妃坐下身,心裏有些憤憤的,試探了半天,竟是什麼都沒有試探出來,反而讓他抓住了把柄,心裏不禁多了份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