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離秋在哪兒?”領頭人問道,冷凜的氣勢讓溫度驟降。木夕隻是傲然的站著,並不說話,離秋皺眉,盤算著到底該不該下去。轉眸間,看到一條蛇正沿著樹幹匍匐向上,雙眼在黑暗中異常駭人,紅紅的蛇信子讓他瞬間神經緊繃。
“我們不想傷你,若是你不識時務,休怪我們劍下無情。”領頭人喝道,心裏暗自思量著,剛看他露的一手,絕對是個內家高手,若是硬碰硬,他們雖然人多,卻也絕對討不到任何的便宜。
木夕仍是冷冷的看著他們,不發一語。
樹下,人人對峙。
樹上,人蛇對峙。
離秋緊張的看著越來越近的蛇。心裏高呼著,別再過來了。隻可惜他與那蛇有語言代溝,人家聽不懂他的話。內心激烈的交戰著,是被蛇咬死好還是下去和他們大幹一場好。想著,想著,手心微微滲出些許汗漬。驀地,眼一閉,心一橫,死就死吧。飛身跳下樹。悠然的打開扇子,淡笑著說,“各位是在找我嗎?”心裏不住的舒了口氣,終於擺脫那條蛇了。
木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下麻煩了,也不禁喊道,“你下來做什麼?”
離秋心裏一陣委屈,他是不知道剛才樹上的戰況有多危機,才會說這些風涼話。收起自己的不滿,故作迷茫的問道,“兄台,是在與我說話嗎?”水亮的藍眸不停的眨動著。
“廢話。”木夕繼續瞪著他,心裏氣憤的想要把他再踹會樹上去,讓他在出門第一天就給自己惹了這麼大一個麻煩。曼閣可是北冥勢力最強悍的殺手組織,就憑他們兩個人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著從這裏離開。本來還準備自己拚死一搏,也許一半的機會可以逃出去。現在倒好,他自投羅網,這下子真真是麻煩了,非得來場硬仗不可。
離秋接受著他的怒氣,心裏氣的直翻白眼,這個榆木疙瘩,到底懂還是不懂啊,他們隻找他一個人,若是他裝作不認識他,就能安全的離開。到時候他自由辦法脫身。現在他這麼說,不就是承認了兩人認識,現在誰也別想走了。
“君離秋,”領頭的黑衣人喊了一聲,“受死吧。”閃著寒光的劍刺向他。
離秋後退一步,以玉扇為武器擋著襲來的劍,木夕也提劍護在他周圍,幫他擋掉四麵八方的劍。
黑衣人見狀,高喊著,“分開他們二人。”聽到命令的殺手們,迅速分成兩撥。劍從他們中間穿過,生生的分開兩人,形成兩個包圍圈。離秋奮力抵擋著,一把玉扇在月光下閃著藍色的光。
夜,越來越暗。雲,越來越濃。離秋抬頭看了眼夜空中飄過的雲,忽的,計上心來,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漸漸的體力不支般的向後退去。木夕看到他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心裏一急,卻被人抓了空子,狠狠的刺了一劍。離秋見狀,暗罵了一聲笨蛋。繼續向後退去,邊退邊喊著,“木兄,你我萍水相逢,得你如此仗義相助,離秋萬分感激。”
木夕恨恨的咬著牙,大喊道:“你怎麼廢話那麼多。”
離秋心裏那叫一個恨啊,恨得直想上去再給他補上兩劍,讓他再這麼不會說話,握緊扇子,一個旋身踢飛一個黑衣人,得空又朝他喊道,“木兄,軍某真的是感激你,隻是此事本與你無關,你大可以撒手不管,何必卷進來,你還要去做你該做的事呢。”
“君離秋,你我一起來,自要一起走。我木夕絕不是不講義氣的人。”木夕堅定的聲音從縫隙中透過來。
“少廢話。”黑衣人大吼道,再次攻向他。
離秋聽到他的話腳一個踉蹌,險些沒有站穩,讓黑衣人有了可乘之機。他真的是無語到了極點了。他的話已經說的這麼明顯了,為什麼他大將軍就是聽不懂呢?難道真要他求他當做不認識他,自己先走,他木大將軍才聽得懂嗎?不想再對牛彈琴的離秋,索性不再理他。把心思全數放在自己身上,他才懶得去管他的死活呢。
天,有些暗了,濃重的雲,把月亮擋在身後,離秋心下一喜,果然跟自己所料不差,等到雲完全擋住最後一絲月光的時候,抓住機會,再次大喊,“木兄,君某先行告辭。有緣東城見。”玉扇重重的落在馬屁股上。馬吃痛的嘶鳴一聲,掙斷束縛的韁繩,揚長而去。
雲飄過,夜空再次轉亮,眾人都被眼前的情景弄的懵了。黑衣人看著麵前馬去人空的景象,心裏氣的跳腳,居然讓他這麼輕易的跑了。憤憤的朝著身後還有些發愣的人喊道,“追。”率先向前飛去。其餘人也不再理會木夕。朝著馬蹄聲消失的方向追去。
木夕愣愣的站著,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本來熱鬧的地方瞬間隻留下他一個人和一匹同樣有些發愣的馬。他走了?他走了!他走了。他竟然就這樣一個人走了。自己為他拚死拚活的抵抗,他竟然就丟下他一個人這樣走了。木夕黯然的低下頭,收起劍,是他看錯他了,原來他是這種無情無義,自私自利的人,這樣的人怎麼值得托付軍師這樣的人。最可氣的是這樣的人怎麼值得自己這麼為他拚命,還受了傷。肩上的傷還在流血似是嘲笑他的自作多情,識人不清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