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拂,萬籟無聲。
靜初大師,就這樣在普淨堂跪了一夜,想了一夜,念了一夜。
百裏之外,清晨第一縷光芒叫醒了一個露宿荒野的年輕人。雲凡睜開惺忪雙眼,伸了伸懶腰,腳下篝火已然熄滅。山風清冷,雲凡下意識裹了裹身上的衣衫。
山野之中,雲凡聞聲找到一條小溪,洗了把臉,頓時清醒了許多。抬頭望去,隻見這條山道彎彎曲曲不知通往何處,雲凡長舒一口氣,自語道:“不管它通往哪裏,我隻要以此向北,自然可以到達曇日宗的地界,燕兒,等著我。”
峨眉山,普淨堂。
靜初大師沉默不語,內心無比懺悔,想著日後該如何麵對師姐,如何麵對那些後輩師侄們。清晨的風吹入竹屋,夾雜著些許涼意,卷起了靜初大師的淡綠長衫。
隻見她驀地睜開雙眼,麵色越來越沉,瞳孔微縮,心中突然升起一絲不安。便在這時,一位年輕弟子,手執仙劍,氣喘籲籲地飛了過來,看她一臉焦急慌張的神色,在門外喊道:“師傅,師傅。”
靜初大師陡然起身,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名年輕弟子伏倒在地,急切說道:“回稟師傅,清晨天未亮,主峰大殿之上,突然闖入一黑一白兩個長袍男子,聽掌門師伯說是魔域的人,還帶著十餘名魔域妖孽,掌門師伯特命弟子前來,稟明師傅,還說師傅不可露麵。”
靜初大師臉色突變,喝道:“是他們,竟敢在峨眉頂峰撒野,哼。”說著,隻見她清麗的臉上忽然一沉,身子無端騰空而起,向著主峰飛了過去。那峨眉弟子一見,頓時禦劍而去,隻是她哪裏追的上靜初大師。
待靜初大師趕到,隻見主峰前平日弟子修煉的廣場之上,兩位身穿黑白長衫之人,一個麵如墨染,一個蒼白如紙,看上去十分詭異可怕,正是魔域黑白郎君。在他們身後,還站著十餘位身穿黑衣麵無表情的魔域死士。
而靜心師太率領眾弟子,站在大殿前,與魔域諸人對峙,慕容雪手持幽泉仙劍,站在恩師身側,一身白衣,如九天仙子,清麗出塵,不可方物。靜心師太看到靜初大師到來,不由臉色微變,“你怎麼來了?他們找的是你,快離開這裏。”
靜初大師怫然道:“師姐,我本就是峨眉弟子,大敵當前,我豈能退居人後做縮頭烏龜,更何況,他們找的是我,我就更不能躲了。”說著,身子微動,已然出現在黑白郎君身前,冷冷道:“哼,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囂張闖我峨眉,真以為我們怕了你不成?”
白麵郎君淒然一笑,以尖銳刺耳的聲音說道:“靜初大師所言差異,咱們今日前來並非有意冒犯,隻是來繼續完成我們沒有完成的交易而已。”
靜初師太臉色一變,未等她開口,卻聽靜心師太喝道:“無恥妖孽,膽敢在此胡說八道,貧尼豈能容你。”其實,在她心中,始終要維護師妹的聲譽,倘若讓門下弟子知道本門執法長老勾結魔域妖孽,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不但靜初大師聲譽受損,恐怕難在峨眉待下去了,那樣峨眉實力大減,豈不正是中了魔域妖孽的圈套。
然而,那黑白郎君不提此事還罷,一經提及,靜初大師頓時怒意潮湧,法決一引,一柄泛著紅芒的仙劍豁然出現手中,而此同時,峨眉弟子手中仙劍也瞬間亮了起來。場上一時間,氣氛頓時有些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不過,那黑白郎君望著這陣勢,臉上全無懼色,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淡淡笑道:“怎麼,難道不想見你的情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