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就聽見那個女人嘀咕道：“這孩子挺有禮貌的，老呂怎麼說人家不求上進，混吃等死呢？”
淩楓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隨即大聲說：“阿姨，您不帶這麼快就把我們局長給賣了，手裏的電話機還沒掛呢。”
女人隨即“啊”了一聲，過了幾秒鍾，對講機才掛斷，然後，“哢噠”一聲，樓宇門鎖開了。
淩楓推來門，腳步輕快地上了三樓，剛上了最後一個台階，東邊的門開了，一位穿著家居服的中年婦女，彎著腰，正從鞋架上麵往下拿拖鞋。
同時，還一邊歪頭打量著淩楓。
淩楓趕緊上前一步，鞠了個躬說：“阿姨好，剛才局長說您不在家，這麼快就回來了？”
呂大河在裏麵沒好氣地說：“你小子不是要來蹭飯麼，你阿姨不回來，你做啊？”
淩楓一邊換拖鞋，一邊嘿嘿笑著說：“您要是信得著，我也可以做的，雖然手藝不敢跟阿姨比，煮方便麵很不錯的。”
裴阿姨正在打量著林楓，聽他說得有趣，也忍不住笑了，微微點頭說：“挺活潑的小夥子麼，長得也很帥氣，大高個。
“老呂，這次你可看走眼了，這孩子我看不錯，不像你說的那樣。”
淩楓換完了拖鞋，轉向裴阿姨，歎了口氣，說：“阿姨，您不知道，我這兩個月的表現，用‘不求上進，混吃等死’八個字評價，是最恰當的了，局長說的沒錯。
“這不是，幾個老同學聽說了我的情況，昨天特意在春城搞了個聚會，把我硬是綁架去了，開導了我一晚上。
“我這才有點開竅，想到老局長在我剛到檔案局的時候，對我說的那些話，覺得每個字都在敲打我的靈魂。
“所以，想上門向老局長求教，請他再敲打敲打我，讓我更清醒一些。”
裴阿姨連連點頭說：“好，好，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年輕人誰不犯錯誤呢，你們局長年輕時候也一樣……”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呂大河瞪了老伴兒一眼說：“一邊兒忙你的去吧，別給你兩句好話就不知道東南西北。
“喂，你手裏拿的是什麼？不是告訴你，不讓你把茶葉拿來麼？怎麼？我的話不好使？”
淩楓苦笑著說：“老局長，不就是二斤茶麼？我實話告訴你，二斤鐵觀音，我花了一百六，他要我三百八一斤，我就給八十。
“這還是新上市的秋茶。阿姨，您給評評理，一共不到二百塊錢的東西，這算是行賄還是腐蝕領導幹部？
“局長從工作上來說，是我的領導，可是，論年紀，您二位也是我的長輩。晚輩到長輩家混飯吃，空著一雙手，我怎麼好意思進門？”
“知道局長不喜歡這一套，我連煙和酒，都沒敢帶，連水果都沒買，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局長您要是不收這一百六十塊錢的茶葉，我不會覺得您是因為禮物太輕，更不是看不起我，打我臉，是覺得我這個人贓，是扶不起來的阿鬥，見都懶得見我。
“那我也不能覥顏留下蹭飯了，我現在就走，不給您和阿姨添堵。可是，我覺得又不像是這樣，不然，您怎麼會特意把正在娛樂的阿姨給請回來呢？
“這就叫我為難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