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靜的嚇人。
到現在,幾乎所有人,包括劉維佳在內都明白了,淩楓這是要破釜沉舟和劉維佳死磕到底了。
劉維佳的後背開始冒汗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麼一個小小的秘書,在古榆市,像螞蟻一樣的東西,竟然敢和他這個龐然大物相抗衡。
以往,別說秘書,就是副市長、副書記見了他也都畢恭畢敬的,可是,就是這麼一隻小螞蟻,竟然把他弄得啞口無言。
如果真的讓他一直坐在這裏,萬一被哪位記著或者省裏、春城市的領導看見了,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別說像那小子說的徹查劉誌龍的案子,就光丟人現眼,他這個人大主任還怎麼當?他可是黨齡比淩楓年紀都大的老同誌啊!
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安排陰樹德來給淩楓找麻煩有多麼不智了。
換個角度,如果直接把這小子拿下,會怎麼樣呢?
可是,怎麼拿下他?他一個毛頭小夥子,一不貪汙,二不腐敗,又不殺人越貨,怎麼把他拿下?
想到殺人越貨,劉維佳眼睛一亮,立刻有了主意,或者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冷哼一聲說:“好,淩楓,你厲害,你懂法,可是,你口口聲聲說我兒子指使人襲擊你,有什麼證據?
“沒有證據,你就是血口噴人,而且,你還打死了一個人,打殘廢了一個,又怎麼算?你就不需要負法律責任嗎?
“我作為人大主任,對公檢法的工作有監督權,我倒要看看,這裏麵有沒有徇私舞弊的行為。
“另外,你說你傷了,不能動了,有醫生證明嗎?我看你是裝的,在強詞奪理。”
淩楓笑了笑說:“你又錯了,劉維佳,大家都聽見了,我剛才說的是,因為我和你兒子劉誌龍發生衝突,才導致我被人伏擊,用刀紮傷。
“我並沒有直接說是你兒子指使的,這是你作賊心虛吧?那兩個伏擊我的人是你兒子的手下不假吧?這有公安機關的筆錄可以證明。
“當天晚上確實是因為你兒子帶人去找我麻煩,才引起的衝突,最後這兩個人見同伴被抓,才去找我報複,這是有他們的口供可以證明的。
“所以,我說是因為我和你兒子的衝突導致被人伏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且到現在,我也懷疑,這兩個人是你兒子劉誌龍指使的。
“想要查清這件事並不難,有很多現在的偵查手段,是你不懂的。至於我打死了人,打殘了人,要不要負法律責任,那是公安機關作出的結論,不是你人大主任說的算的。
“作為人大主任,你可以行使監督權,但是,我勸你在這件事上還是回避為好,因為一方當事人涉及到你的親生兒子,如果你直接插手公安機關辦案,會讓人說你徇私舞弊、偏袒一方。
“你連這一點規矩都不懂,我真的要懷疑你是否稱職做一名人大主任了。
“至於我的傷,是真是假,不用醫生證明,我給大家看看就一目了然了。”
說著,淩楓慢條斯理地風衣脫下來扔在地上,然後又把西裝上衣脫下來,也扔在了地上。
旁邊的汪霏霏這才看出淩楓的意圖,急忙叫道:“你幹什麼,淩楓?”
周圍的人,包括劉維佳都看傻了。
淩楓在剛才說話的時候,早就做好了準備,把襯衫扣子也解開了,隨著汪霏霏的一聲尖叫,他一下子把襯衫也脫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這時候,他的上身已經沒有衣物了,隻有白花花的繃帶,在陽光下,泛著刺眼的光。
然後,淩楓一伸手,“刺啦”一聲,把身上的繃帶也扯了下來,露出紅鮮鮮的傷口,怒視著劉維佳說:“人大劉主任,請你過來看看,我的傷是不是假的?
“這就是你兒子劉誌龍的手下的傑作,你不是不相信我身上有傷嗎,你不是要顛倒黑白嗎?睜開你的狗眼看看。”
這時,又一聲女人的尖叫傳了過來,隨即一條身影撲到了淩楓的身上,哭泣著說:“小楓,你這是幹嘛?你的傷還沒好呢?
“咱們不幹了,什麼也不幹了,,我們走,我不能讓他們欺負你。”
淩楓從聲音就聽出來是倪虹,他歎了口氣,扶住倪紅說:“別哭了,傻丫頭,就算不幹,我也不能這麼離開。
“我倒要看看,在這古榆市,他劉維佳是不是能一手遮天,我就算死,也要和他們劉家鬥到底,拚個你死我活。
“你怎麼過來了?你不是去宣傳部那邊報道了嗎?”
倪虹用身子護住淩楓,哽咽著說:“他們說劉主任指示,不讓我參與采訪、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