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楓故意沉吟了一下，說：“大哥，你應該知道於主任那個人是什麼人？我和你一樣都喜歡叫他老狐狸。
“估計，私下裏這麼稱呼他的人不在少數，實際上，他是一個盡可能把事情做的圓滿的人，這一點你承認吧？”
黎玨微微點頭說：“嗯，這個人雖然聰明、，雖然有時候很圓滑、世故，總體來說還算是厚道人，和他接觸過的，沒有幾個人說他壞話。
“小楓，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好心，想盡可能做到讓我也滿意，對吧？”
淩楓點了點頭說：“大哥，我不瞞你，他剛才找我談話的時候，我確實把你有調往春城的打算跟他說了。
“他跟我說的很實在，他說，老爺子是個很正統的官員，不大喜歡拉幫結派。到春城以後，更顯低調。
“以你現在的位置，想要在省、市一級機關找到一個好位置並不是很容易。如果到春城市的區一級單位，那裏你一個人單槍匹馬會更加艱難。
“我基本上認同他這個觀點，這也是我考慮不周，就胡亂給老爺子出了餿主意。實際上，如果想解決家裏的問題，也不是沒有折中的辦法。”
“哦？折中辦法？你想到了什麼，說說看。”黎玨微笑著盯著淩楓。
淩楓微微點頭說：“大哥，你現在說是科級幹部，實際上就是股級，如果平級調動，到了春城市，基本上和普通幹部沒什麼區別。
“從下級城市往上級城市調轉，沒有特殊情況，直接升一級的可能性不大，你在古榆市是組織部幹部科科長，應該說是很顯赫的位置。
“如果到春城之後，沒有得到適當的安置，心理落差會很大，短時間內想要尋求調整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這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很容易能接受的。
“可是，家裏現在麵臨的實際問題也不能忽視，一方麵是老爺子麵臨退休，身邊沒有子女照顧會很孤單。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回來住，可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澄澄已經五歲了，馬上就到上學的年齡，古榆市的教育水平雖然也不差，可是，畢竟和春城還有一段距離。
“所以，我覺得最佳途徑是分兩步走，先把嫂子的工作調過去，她是普通幹部，不一定要求職務，去什麼單位都很簡單，隻要工作清閑一些，順心一些就好辦。
“而且，嫂子的親姐姐是一個很有能量的人，就算不用老爺子出麵，偲偲姐都可以幫嫂子安排一個不錯的工作。
“不過，這樣一來，你可能就得辛苦一些了，兩頭跑的日子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黎玨微笑著點頭說：“小楓，看樣子你是真的站在我的角度在考慮問題了，不瞞你說，就算沒有你剛才帶來的這個消息，我和你嫂子也是這麼打算的，兩頭跑雖然辛苦，可是，跟於書記、顧市長他們比，我還算年輕，身體也不錯。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今年也三十三了，開始奔四了，如果現在調到春城去，基本上起點和小我十歲的大學畢業生沒多大區別。
“說句難聽點的話，最後到退休，弄個副處級恐怕都很難。可是，春城市的副處級和下麵的副處級是沒法比的，不是好單位，和坐冷板凳差不多，我這個心理素質很難接受。
“所以說，你給我帶來的是一個好消息。這不僅僅是級別提了一步，而且，我也真的不願意當那個幹部一科的科長了。
“對別人來說，那可能是一個很好的位置，可是，我坐在那裏是如坐針氈，兩麵不討好，這些你也很清楚。
“所以，小楓，我真心謝謝你。我不是糊塗人，雖然你一再說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可是，我知道，你現在在於書記和於主任那邊很有地位。
“於鳳儀能讓你來找我，就已經說明問題了，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不會辜負你的一片苦心。
“另外……”
說到這裏，黎玨深深地看著淩楓，真誠地說：“小楓，也許是造化弄人，在你是我妹夫的時候，我們兄弟本來應該相處的很好，卻感覺很別扭，責任在我這個當哥哥的。
“沒想到，你和小妹分開了，我們卻又能像親戚一樣坐在一起，說起來有些讓人傷感，就連你嫂子，都在怪我，在你和小妹鬧別扭的關鍵時候，沒能發揮積極作用……”
淩楓輕輕搖了搖頭說：“大哥，過去的事就算了吧，真正說起來，還是我和小珺之間自己出了問題。
“最關鍵的，是我這個男人沒能給小珺安全感，沒能設身處地地為她考慮，直到分手之後，我才逐漸想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男人，可是，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