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建國心裏的火一下子就冒出來,看著懷裏哭的撕心裂肺的閨女,再想想剛才回來報信的送親的人說的話,顧重名結婚第一天就在新房裏磕打他的閨女,誰家結婚能不給壓箱底,多有多給,少有少給,哪有不給的。
不給就是在打娘家人的臉,就是在清楚的告訴你們,顧家看不起簡明月,看不起簡家,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欺負人。
簡建國手裏捏緊鐵鍬,氣的牙齒都咬得咯嘣的響,欺負他簡建國的閨女,那他們可是看錯了人,今天就是這樣把簡明月硬給拉回家,丟人敗興到家,讓村裏人都笑話,也不能由著簡明月這麼胡鬧。
顧家一看就不是好人家。
簡建國早就打聽過,顧家看著是有三個壯勞力,可是顧家的男人的懶惰也是有名的,老大顧重慶做活兒不利落,還愛偷奸耍滑,自家地裏都偷奸耍滑,那老天爺可是不容人糊弄的,秋收的時候就會穩穩的給你一個大教訓。
老二顧重名說起來長得不錯,濃眉大眼,長相斯文,看起來也是一表人才,可是看著說話軟和的男人,簡建國是知道這樣的人是最不好說話的人,再加上不愛說話,一看就是個有事在心裏計較的人,這樣內心狹隘的人,還是個男人,能好到哪裏。
再加上顧重名幹活什麼都幹不了,到簡建國家裏幫忙收秋,都能把手讓鐮刀割傷,嚇得臉都白了,把簡建國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侍弄莊稼地的莊戶人,你要是什麼都幹不了,哪個女人跟著你能過上好日子。
老三顧重新還在上學,更不會幹農活。
農民靠天吃飯,一家子的勞力都頂不上用,光是靠顧父和老大,這好日子也要過孬的。
這種苦日子簡建國是不想讓簡明月來過得,自己家裏當寶一樣的閨女到了顧家被這麼欺負,看看孩子哭的這麼撕心裂肺的,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這孩子一般話不多,很讓人,屬於委曲求全的軟糯孩子,現在能被逼成這樣,敢拿著酒瓶子不活了,指著自己脖子要死。
“哭什麼哭!你爹媽還沒死呢,有人給你做主,給我收起眼淚來。”
恨鐵不成鋼!
簡明月抱著自己的老爸,哭了一臉的鼻涕泡,終於見到親人的感覺真的是不一樣的很,那種奇妙的感覺是誰都不明白和說不清楚的。
“爸,我不結這個婚了,我要回家!”
這個時候不抱著自己老爹這個大粗腿,什麼時候抱啊!
簡建國這個時候可是十裏八村有名的厲害把式。
打起架來,那是一把好手。
粗糙的大手,因為長時間的地裏勞作鼓起的粗大指節,輕輕給簡明月擦去臉上的淚水,簡建國心裏疼的火辣辣,猛的抬頭,那銳利地像是一把尖刀的眼神惡狠狠的盯著顧重名。
顧重名背上立刻出了一身冷汗,汗津津的濕了後背的衣服,那本來是燥熱得有些讓人難耐的棉襖,突然似乎變得寒冷起來。
這個老丈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那個打起架來,不要命的拚命二郎的名聲,顧重名可惹不起,平時就是見了簡建國都要腿腳發軟,不要被簡建國這麼凶神惡煞的瞪著。
可是不說話又不行,難道這麼僵持著。
簡家村的人已經到了!而且氣勢洶洶,還看到了簡明月拿著酒瓶子以死相逼的場景,這事情肯定是說不清楚了。
戰戰兢兢的往前一步,顧重名壓抑著心裏的恐懼,對簡建國說:“爸,媽,你們咋來了?本來沒什麼事,明月就是耍個小性子,我們正說和呢!誰知道你們就來了。”
他瞅了一眼簡明月,那眼神裏溫柔的目光閃爍,還帶著一絲哀求,平時隻要顧重名用那個眼神一瞅簡明月,簡明月立刻就會挺身而出,來護著顧重名,擋在顧重名麵前,和簡建國對抗。
現在能平息簡建國怒火的人,也隻有簡明月。
顧重名還是希望簡明月能夠站出來護著他,這樣今天這個事情就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