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楚天河傷口愈來愈重,猶如百蟲撕咬,萬乘碾壓,語氣頗為沉重,但卻得意笑道,“殺了他我為何當不上掌門?趙元歡已被我打下山崖,千秋鶴那老不死的也已經魂歸西天,隻要殺了他,我定能執掌千鶴門,成為千鶴門新一代掌教!到那時掌門也是我的,劍譜也自然是我的,哈哈哈!”
“掌門你當不上,因為趙元歡根本沒有死,劍譜你也得不到,因為你們千鶴門現如今在那風雲台的暗閣之中所藏的劍譜也是假的。”
“你休想騙我,那日我親手將趙元歡推下山崖,他怎麼可能還活著,還有劍譜從來就沒有人動過!你是想騙我,哈哈!你根本就騙不了我!騙不了我!”楚天河大聲叫嚷。
話到後麵,他愈般得意,對於自己的如意算盤他從他們師徒四人齊上終南山那天便已經打下,在千秋鶴的飯菜中投下無色無味的鶴頂紅,背後偷襲趙元歡,將其打下山崖,生人活血破去鐵無言的金鍾罩,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早已計劃好。可是他卻沒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自己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哈哈哈!”他笑得有幾分滄桑,幾分嘲諷,楚天河看著對麵和自己境遇差不多的鐵無言,然後說道,“想不到我今日死在自己的算計之中,師兄我終究是錯了啊!”
鐵無言冷笑兩聲,並沒有接起楚天河的話語,他看著眼前神秘之人,淡然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人在江湖始終是身不由己!你動手吧!”
鐵無言言畢,雙眼再次深深闔上,表情坦然,如釋重負。
神秘之人眸光一動,綠光一閃,劍氣肆意,一劍斬下,隻聽得鮮血噴出,頭顱滾地,剛才還有一絲之氣的鐵無言哪裏還有半條命在。
可惜英雄氣短,頓時便將幻世浮生帶入九泉之下。
那楚天河看這神秘之人並無半點熟稔之情,下手之快,出劍之狠卻也對得起他的綽號。
“一劍橫江——丁嘯秋,果然是你,當初我師徒沒有對你痛下殺手,看來真是自食因果,怪不得別人,今日你殺了我便是,為何還要斷我一臂?”楚天河兩眼噴火,自古士可殺不可辱,對於一個練武之人來說,手便是他第二條生命,沒有了手便等於廢人一個。
“我今日所為,也是受人所托。”那被楚天河喚作丁嘯秋的神秘之人,終於說最初緣由,“我遁隱東吳十年之久,遠去江湖,不問世事,但最終還是沒能逃過內心道義的譴責,我沒能阻止你師徒的暴行,今日前來取爾等性命,也算得上是舊債新懷,重新做人。”
“哈哈哈!強詞奪理,你和我師徒本是一丘之貉,又何來這麼多冠名堂皇的理由?”楚天河譏諷之意流露臉上,此刻他已不在乎生死,因為他終於明白一個道理: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
他定睛看著丁嘯秋,語氣慨然道:“動手吧!”
丁嘯秋全然沒有料到無情未必不丈夫,這楚天河盡管陰險毒辣至極,此刻卻不失為一名江湖響當當的人物,都說青衫雅士義節搞,雖然沒有了義,但是視死如歸的高風亮節卻還在。
“我會讓你死得很痛快的!”
丁嘯秋語音一落,綠光再閃,撲通一聲,麵前的青衫雅士應聲而倒,一名江湖俠士就此告別江湖。
場中人已盡,人去樓已空。
不知何時這水秀飛天閣門可羅雀,不知何時一朝寂寞換宿醉。
看熱鬧的人看見了鮮血,怕了,便散了;故事中的主角殺了人,殺了,便殺了。
丁嘯秋拾起滾落一旁的兩顆人頭,取來一塊幹淨灰布包上,他往角落瞥了一眼,那是江山豹的昏厥所在,隻聽到他自言自語道:“你也不失為一名漢子,今日就且饒你一命!哈哈哈!”
風聲起,歌聲傳,十裏之外有人行;踏歌去,赴紅塵,十年舊債一朝還。
飛簷走壁,腳步輕點。
狹巷短兵相接處,殺人如草不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