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吳皇帝登基已有十載風雲,初上寶座不過年方二十,現如今也不過成家立業的三十歲年紀,隻是這十年風霜如刀,身處雲端之上,日日焚膏繼晷,三十歲的狼虎之年已放佛曆經滄桑,額間三紋深陷,鬢角白絲亂入。
那還沒入座的司馬長空一直覺得如今皇帝雖然剛過而立之年,但一向老成持重,絕無今日之像,時而笑聲爽朗,時而喜不自勝,令人好生詫異。司馬長空是那極聰慧之人,不僅儀表堂堂,年少有為,又是心思如針之人,為官之道更是了然於心。知道那朝堂之上陰晴不定,一著不慎,輕則腦袋搬家,重則株連九族,如今看這東吳之主笑語盈盈,語氣盎然生氣,表麵上是有喜事一般,實則會有重擔加身,一念及此,他飛眉微挑,語氣輕出:“不知皇上所指的好是什麼?”
“朕說的正是愛卿你啊!”那東吳之主將龍手輕輕放在這司馬千戶肩上,意味深長的接著說道,“朕如今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愛卿——”他語義稍稍一頓,眼裏流光一轉,竟是沒有說完要說之話。
那身前司馬長空心領神會,連忙跪身在地,激情澎湃道:“承蒙吾皇錯愛,隻要是陛下聖旨,臣定當竭盡所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唉!什麼死不死的!朕怎麼舍得讓愛卿以身犯險呢!”東吳之主一邊將司馬長空扶起,一邊慢慢解釋道,“朕不過想讓愛卿去幫忙盯哨一個人而已!”
一個人?盯哨!司馬長空出身於這錦衣衛處,自是知道當今皇上為什麼要在有了六扇門總管京城大小事務的情況下還要增設這一錦衣衛一職,目的很是明顯,這天下皇帝誰不想做?誰不覬覦?深處其位又怎會有安全感呢?這錦衣衛說得好聽叫什麼“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可斬貪官汙吏,亂臣賊子!”其實不過是那朝廷鷹犬,賣命走狗罷了!欲知這天下為何是你一家之天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自古“成王敗寇”,隻不過是皇帝老子一句話便可滅人滿族,雞犬不留。如今這皇帝要叫自己去盯防他人也定是下了那殺人之心,隻不過這被盯防之人會是哪位朝中重臣,他一時也難以揣測,所以隻好耐下心來詢問:“不知此人是誰?”
皇帝聽他一問,神情一時雲翳密布,眼光去處是那朝堂千裏之外,隻見他低頭思索掙紮一番後,眉毛一橫,語氣決絕道:“柳程勳!”
“柳程勳!南平郡王柳程勳!”司馬長空身體震悚,重複再三,一時表情僵硬,如五雷轟頂,雷鳴在耳,這柳程勳重兵在握,乃是當今人中龍鳳,吃咋風雲,一呼百應,如今皇上要叫自己去盯防此人,隻怕是盯防不成反會讓這功高震主之人揮兵北上,龍袍加身,成為新一代的東吳之主,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柳程勳隻是現在的王,如今的真命天子正近身於前,現在他金口一開,自己又怎敢推脫不去,即使粉身碎骨也是定當前往的。
東吳之主看他一時裁決難定,心中也是柔腸百轉,畢竟那人是自己的親生叔父,又是先皇臨終前特封的顧命大臣,如今自己因為一個未知的預言卻要對他投鼠忌器,眼下的司馬長空如此震驚也是情有可原的。隻見這一朝之主麵色微微和藹,但心意已決一般,語氣堅定道:“此事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司馬長空自不會問這天下之主為何會作出如此決斷,他是一個得到命令就會一定完成的人,正因為如此他一年連升三級,年紀輕輕便已成為了錦衣衛處的五品千戶,他恭身一禮向皇帝問道:“不知陛下的具體計劃是什麼?屬下該如何完成?請聖上明示!”
東吳之主看著這眼前之人已經答應去完成這有如上刀山下火海的艱巨任務,知道得君一諾,如擲千金。心中懸石便得以落下,那漂浮不定的思緒更是塵埃落定,隻見他在司馬長空耳邊竊竊私語如此如此這般。那司馬長空得到聖主明示連連點頭稱是,這一臣一君,書房促膝長談,秘而不宣,也不知是何錦囊妙計,我們日後再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