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政並不是這麼好蒙的人,冷笑道:“說得動聽,既然聖殿這麼厲害,難道我加入聖殿,想毀滅滄月的話,你們也幫我做。”
斯嘉麗默然片刻:“這不行。”
楊政笑得更大聲了。
斯嘉麗卻並不生氣,平靜說道:“你會明白的,聖殿雖然是頂級的存在,卻並不是沒有同級別的存在。特別是來自雲中城的人,那才是我們命中的夙敵!大陸之爭我們是不能插手的,否則整個秩序就亂了,這是遊戲規則,誰也不能破壞。”
“那你讓我入主衛戎東線軍豈不是破壞了規則。”
“咯,”斯嘉麗嬌笑起來:“所以說,你現在還不是我們聖殿的人嘛……”
人這一生會麵臨許多誘惑,有的是可以輕易拒絕的,有的是要經過天人交戰才能拒絕的,而最後一些是你無法拒絕的。
楊政同樣麵臨著他無法拒絕的誘惑,近在咫尺的複仇機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隻是無力者的宣言,誰知道十年會發生什麼事,任何東西都沒有實實在在到手的機會更具誘惑性。
他不知道聖殿是什麼東西,但是既然已決定在複仇之路上走下去,那麼所要承擔的風險便和獲得成正比。
對他來說,複仇已成了他此刻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既然你答應了……”斯嘉麗輕緩的說著:“那麼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
斯嘉麗折返進屋裏,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個小小的銀瓶。她打開瓶塞,瓶口對著掌心,似乎有什麼東西落進了她手中,她將握緊的手伸到楊政麵前。
“這是什麼……呃……”
楊政還沒問完,右手便被斯嘉麗抓住,斯嘉麗將握著的拳頭鬆開,對準楊政的掌心。
頓時,針紮般的疼痛傳來,楊政哼了一聲。
斯嘉麗如同幽靈般掠到了楊政身後,將他的身體纏繞住了。楊政這才看清自己的手掌,一隻渾身透明如紅水晶的小蟲子在他的掌心嗡扇動著翅膀,翅膀如太陽般的金子顏色,絢麗的色彩,使這個小蟲子看起來無比珍貴獨特。
然而讓楊政惱怒的是,這蟲子正在吸他的血。
他當然要甩掉蟲子,卻他發現自己被斯嘉麗纏繞住了手腳,連動一下都辦不到。
“你要做什麼?快放開我。”
“別緊張,很快就好了……”
斯嘉麗幽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著,楊政感覺自己渾身血液都在飛速流失,掌心的那隻蟲子變得愈加晶亮,簡直像要發出光來,他無法知道這隻小蟲子怎麼能吸食這麼多血液,隻覺得頭越來越昏,最後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歸藏站在巨大的輦車上,遙望著索巴丁高聳的城牆,數十萬計的軍隊正排列成五個方陣,將索巴丁城牢牢圍困。
這已是衛戎大軍衝破流雲國最後一道防線的第三天,流雲的羌人大軍在三日前大敗在落耳山,頂替杜蓬大將的哥特戰將同樣被歸藏斬殺,餘下不足萬人的殘兵敗將退守回索巴丁。
大陸三大堅城之一並非虛言,圍困的三天,歸藏發動了兩次試探性進攻,在麵對高達三十米,厚達五米的巨大青剛石城牆麵前,投石器和攻城車顯得那樣無力,而城牆上射下的密密麻麻的利箭,滾石卻給己方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索巴丁城充足的輜重儲備使得圍困成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存在。
衛戎東線大軍卻已是傾巢出動。
輕裝步兵團五萬人,攻城兵團二萬人,重步兵團二萬人,兩側各是一個騎兵團,每團一萬人,總共五個軍團共計十一萬人。如此龐大的軍力使歸藏有一戰的信心。
更何況他還有更狠辣的招數。
歸藏目中射出殘忍的光芒,右手猛的一揮:中軍,趕他們上去。
潮水般的中軍分開,足有上萬各氏族平民被驅趕著向城門走去,在邊境到索巴丁二百裏的廣袤土地上,居住著十三個流雲國氏族的部落,從衛戎大軍橫掃這一片土地的時候,歸藏就將來不及逃跑的氏族成員和士兵俘虜全部集中在一起。
今天終於發揮出作用。
戰者。
一將功成萬骨枯,歸藏雖然不是什麼名將,但是左青子在身邊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也學得許多戰爭心得,左青子的死,爆發了他心底最深刻的仇恨,他誓要讓流雲國付出慘重代價。
上萬流雲國平民,無論男女老幼,還是士兵俘虜,被重步兵團用長槍桶著向前驅趕,二萬人弓箭兵團在兩側排列成半弧狀虎視眈眈,滿弓達弦,鋒利的箭頭在日光照耀下泛著攝人的光芒。
募然間,行伍中數十名俘虜突然發狂,哇叫著衝出人流,數百支勁箭瞬間射出,噗……連串血花爆起,幾十名俘虜被弓箭紮成了馬蜂窩,鮮血瞬間染紅大地,被驅趕的人流發出恐懼的尖叫,哭聲,喊聲連成一片。
一些走得慢的老弱病殘踉蹌跌倒在地,後麵的長槍兵馬上衝上前,將刺槍桶進他們的身體,鮮血噗孳孳湧出來……
血腥的屠戮,衛戎軍猙獰的臉龐,構成了這個正午最慘烈濃厚的畫筆。
上萬的俘虜就這麼被驅趕到索巴丁的城門前。
“快讓他們開門,不然你們都得死!”一名衛戎軍官來回策騎奔跑在這群俘虜的後翼,扯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