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犬嗚咽了兩下,又去舔楊政的手。
楊政推開了她,看到肖恩和納西貝爾不解的眼神,楊政長長的吸了口氣,他快壓抑不了了,可是他沒辦法去改變,他沒有那麼偉大。
“對不起,這裏太悶了,我出去走走。”
楊政頭也不回的離開那間房。
他沿著台階,一直向下,來到了最底層,他改變不了這一切,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看,不去想。
就在他快出門的時候,大門口大聲的吵嚷起來。
從街口轉過來一支馬隊。
又是一支販賣奴隸的隊伍,上百人的車隊一走過來,門口的人紛紛避讓。
車隊漸行漸近,這是一隻人數充足,戰力很強的奴隸商隊。
從那一個個穿著半裸鎧甲,皮膚黝黑,肌肉像磐石一樣堅硬的護衛來看,這商隊顯然做的是大買賣,一次販運的奴隸在百人以上。
和楊政預料的一樣,一個個粗木柵欄的大囚籠,一張張蒼白肮髒的臉,一副副大鐐銬,奴隸們麻木的眼神透過木柵欄的空隙望向外麵,四周的人們用看牲口的目光望著囚籠裏的人。
籠子裏外是兩個沒有交集的世界,奴隸們在被拿出來拍賣之前就已經被奴隸販子用各種殘酷的手段磨光了銳氣,現在在囚籠裏的,不過是一群行屍走肉罷了,他們已失去了任何反抗的信念,沒有了自主的靈魂,甚至連哭喊都已不會。
楊政本來就厭惡這一切,隻是門太小,他沒法穿過,隻能在一邊冷冷看著商隊通過。
當商隊過半時,一輛與眾不同的囚車吸引了楊政的注意。
與別的木柵欄不同,這個囚車竟然是嬰臂粗的鐵欄做的,在囚車四周的護衛都非常高大,雙目精光閃爍,從他們的腳步韻律,呼吸節奏,肌肉控製等方麵,楊政可以肯定這才是整個商隊武力最強的一群人,而這群人全部都分散在鐵囚車附近,即管這樣,護衛依然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似乎隨時都在擔心囚車裏的人跑出來似的。這架勢不禁讓他對囚車裏的人產生了一點興趣。
鐵囚車逐漸靠近,楊政的眼微微一眯,透過鐵欄縫隙望進囚車裏。
囚車裏趴縮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幾乎死去了一樣。
當囚車靠近到一定程度後,楊政終於看清了囚車內的景象,雖然奴隸的臉被頭發覆蓋住了,全身上下破破爛爛,但楊政卻從其裸露在外的肌膚中感覺到一種獨特熟悉的氣息,是自然,對……自然的味道。
他好像整個人融入了空氣裏,而他雖然是人形的,楊政卻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人的味道。
他到底是什麼?
不過當楊政再仔細一看時,他卻在驚訝中有了一絲憤怒,為了囚禁這個“人”,不知道是害怕他逃跑還是怎麼,竟然用細鐵鏈穿透了奴隸的鎖骨,腳踝,手掌,將奴隸全身都綁在四周的粗鐵欄上。
而且這個人,他認識。
精靈。
竟是那個在映波湖救了他一命的精靈。
楊政雖然不好多管閑事,但對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沒可能坐事不理,就在他要上前時。
鐵囚車裏突然的奴隸突然動了一下,四周的護衛大為震動,如臨大敵擒出鐵劍。
奴隸發出一聲呻吟,他的聲音虛幻得像是聖殿裏的福音,有一種別樣的磁性,一直低著的頭抬了起來,楊政就在這時看清了奴隸的臉,一張完美得幾乎不像人類的臉龐,楊政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俊美到這種程度,那種俊美又不是奶油小生般的氣質,像是淨潔天空裏飛過的白鴿,非常的純潔祥和,特別是那雙眼睛,就像自然的化身,純淨得像天地初開的空間,深邃得又像蒼穹無際的宇宙,楊政一眼望過去,就好像看到了整個世界。
奴隸透過淡金發絲裏翹起的兩支長耳朵晃動著。
四周圍觀的人同樣發出了驚呼,是精靈,精靈呀,奴隸拍賣場抓到一隻精靈像水入油鍋,瞬間炸響整個廣場,好事的人們紛紛湧來,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種族。
這邊廂。
精靈望著四周虎視眈眈的護衛,俊美的臉龐因為劇烈疼痛而扭曲。
他的眼裏有憤怒,更多的卻是被欺騙的哀傷。
醇和低磁的嗓音波蕩開:“人類,你們欺騙了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你們的朋友!”
四周的護衛看著精靈,喈喈怪笑起來:“朋友,你個傻冒誰和你是朋友。都聽說精靈好騙,還沒見過這麼好騙的。”
精靈眼中的哀傷神色愈發濃烈,他突然低下頭,緩緩的用一種古怪的話語說了一句話。
楊政一聽到精靈喃喃的發出那種古怪音節時就感到有些不對。
在映波湖上,那個黑暗精靈也是念這古怪的音節,雖然兩者聲音差距很大,楊政卻敏感的察覺出不妙來。
空氣裏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流動。
楊政飛速的後退。
在一聲低喝後,精靈猛的抬起頭,楊政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憤怒,和對醜惡事物的深深仇恨。
整個大地都震動起來,地麵的泥土突然片片龜裂,一根根粗大的樹藤從地底下鑽出,整個街道都亂套了,那些護衛又驚又怒,不過他們也非泛泛之輩,很快的就揮劍怒砍起那些樹藤。
隻是這些植物的生長速度快得驚人,而且韌性極強,往往護衛剛費力砍掉一段樹藤,新的藤條已經生長出來。
在護衛們忙著對付那些長藤時,更多大小不一的藤條開始在鐵囚車上攀沿生長,一些細小的藤條開始鑽進囚車裏麵,粗大的藤條卻在鐵欄上一圈圈纏繞著。
這些藤條都好像有靈性般,隻對付商隊的護衛,碰到圍觀的人卻自動閃避,所以雖然眼前景象有些嚇人,人們在短暫的驚慌之後就紛紛躲得遠遠的看起熱鬧。
越來越多的護衛從拍賣場裏衝過來。
在扭曲的咯吱聲中,楊政發現粗如嬰臂的鐵欄竟被樹藤拉開,透過洞門大開的囚車,楊政發現精靈身上也全是長藤,一些細小的長藤纏繞住精靈身上那些細鐵鏈,不過片刻,鐵鏈的繃斷聲傳出。
精靈被藤條纏住,托出了囚車。
四周的護衛手忙腳亂的劈著樹藤,幾個領頭的人見狀大吼:“快,誰抓住那個精靈我分他一半錢。”
頓時圍觀的人眼裏全部露出貪婪的光。
就在他們還在猶豫的時候,楊政已經衝了上去。
這時候,幾個護衛一聲長喝,全身上下光芒爆漲,一團閃耀的劍影出現在護衛手中,劍光爍爍中,無數騰蔓亂飛,幾名鬥氣戰士擺脫了樹藤的糾纏,衝向精靈。就在即將衝過楊政撲向精靈時,楊政突然伸出了腳。
幾名護衛哪裏躲閃得來及,一個個全部撲摔出去,圍觀的群眾轟然大笑起來。
很顯然,這些都是高手,卻被人絆腳跌倒,這種情形可不多見。
“誰?他媽的找死!”幾名護衛爬起身,盯著楊政的眼冒出火光。
若是以前的楊政,這幾名護衛或許連手都不敢動,但楊政在索羅頓一直氣質收斂,幾名護衛以為他不過是普通人,舉劍就朝楊政砍來。
這些護衛身手很強,可惜他們麵對的是楊政。
隻見楊政一矮身,整個人像突然從他們身前消失了,接下來,衝在最前麵的一名護衛首先感覺腹部像被一頭犀牛頂了一下,整個人像炮彈一樣彈飛出去,接著另兩人手中一花,手腕上就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他們低頭看到自己被扭成反轉,骨節露在外麵的手臂,全都慘叫一聲就倒地暈了過去。
楊政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是讓對方失去反抗。
觀眾們發出驚呼,他們沒想到局麵會是這樣。
更多的武士擺脫了藤蔓,朝楊政衝過來,還有趕到的軍隊。他目光平靜的看了看四周,腳撥了一下,挑起地上的一把劍。
他隨意的舞了個劍花,眼睛裏滿是淡然自若的神情,對於無數次血火疆場裏走出來的他來說,這種小規模的群毆,實在是太小兒課了。
“啊——”一聲慘叫。
最前衝到護衛被楊政揮劍一彈,格開鐵劍,然後欺身向前一拳正中鼻心,飆著一團鼻血向後仰倒。接著楊政一個側身避過了另一個方向刺來的兩把劍,不進反退,在靠近一株大藤蔓時,楊政一個飛身,在藤蔓上踩踏了一下,騰空到了三米左右,在空中靈活的一個旋轉,接著左右兩腳一分,在兩個衝到的護衛腦袋上重重一踢,同時,他正雙手握劍猛的砍向兩人身後的一名護衛,那人剛剛舉劍,就被楊政力劈華山的一劍砍得連續後退,粗大的雙手劍也一崩而斷。
楊政落地後,足尖一點地,整個人旋風般前衝,那把普通的長劍到了他手中,卻宛若最狠辣靈活的毒蛇,不斷的有人慘叫倒下,不是被割斷了手筋就是被踢斷了腳骨,這還是楊政手下留情的緣故。
若在戰場上,他一定毫不猶豫的斬殺這些人,但現在是在索羅頓,他們是律法保護的商人,不管從任何角度來看,他也沒有斬盡殺絕的理由。
倒在地上的護衛越來越多。
一場看似實力懸殊的戰鬥,幾乎成了楊政的劍術表演,看他輕靈的在護衛群中穿梭,不帶一絲煙火氣的有效劍術,還有狠辣的手段,不但壓下了那些觀者貪婪的心理,還有不少無聊的人呐喊加油起來。
下麵的混亂早就使整個拍賣場亂成了一鍋粥。
納西貝爾做為拍賣場的管理者,怎會不知道。
當她和肖恩等人匆匆趕下去時,卻發現製造這場混亂的正是自己的貴客,她是又怒又急,地上躺滿了他的手下,而肖恩卻沒心沒肺的在一邊看楊政的百人斬,如果不是看在納西貝爾的麵子上,這樣有趣的群架他都要上了。
“住手,都給我住手。”
納西貝爾怒氣衝衝的上前,大喊道:“都停下,誰再打老娘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