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潑得楊政熱情全無。
此刻木已成舟,楊政也不再去思考那些惱人問題,隻能到了領地再說。
看到他不說話,瑞秋也有些惆悵的看著陰沉沉的天。
過了一會,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道:“這半個月來,城內倒是多了些可疑人物。”
“恩?”楊政抬起頭。
“說起來和你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你也快去威古蘭了……”瑞秋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
她這樣子,楊政便也沒再問下去。
離開皇宮後,楊政回到旅館,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時,他的神色突然變得警惕起來,左手反握在劍把上,右手迅速的推開門。
房內的人驚得站了起來,待楊政看清他的容貌後,神色一鬆,微笑道:“肖恩少爺,你怎麼回王都了。”
“哈……”肖恩先是一陣大笑,上前來和楊政擁抱了一下:“一個多月沒見,兄弟真是想煞將軍了。”
“對不起,我對男人可沒興趣。”
肖恩先是一愣,即而笑得更大聲:“將軍越來越風趣了,難怪那麼討女孩子喜歡,拈花伯爵,好,好,比那魔神將軍好聽多了。”
楊政苦笑道:“肖恩兄莫不是也追到王都來算我的帳吧。”
“嘿,”肖恩一拳擂在楊政的肩膀上,裝模做樣道:“是呀,今天早上提卡小侯爺還在我麵前告了你一狀,你把我親愛的瑞瑟爾小姐也騙到了床上,你該怎麼報複你呢……恩恩,今天我的一切開銷可都得算你頭上了。”
楊政笑道:“沒問題,水裏來火裏去,今天你就是把索羅頓翻個底朝天我也陪著你。”
兩人又互相戲噱了幾句。
在士兵麵前,楊政是嚴酷冷厲的將軍。
在王後麵前,他又是一個驕傲而冷靜的屬下。
在貴族小姐麵前,他成了體貼溫柔的情人。
和肖恩在一起,楊政恢複花花公子的本色。
到底誰才是他的真正麵目,還是這些都隻是他的麵具,也隻有楊政自己心裏最清楚了。
“血狼,你回來了。”和肖恩寒暄後,楊政將目光落在一直筆挺站在門邊的血狼。
“將軍!”血狼行了個軍禮。
楊政擺擺手:“現在我已經不是將軍了,別再這樣叫我了,我們朋友相處,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血狼臉色一肅:“屬下絕對不敢,我已經知道了近來發生的事,國家怎麼任命是他的事,你在血狼心中,永遠是戰無不勝的魔神將軍。”
“嗬,隨你吧。”
看到楊政那副一切都沒所謂的樣子,肖恩忍不住抱怨道:“血狼,你看看吧,這樣的長官有什麼好,你還偏偏死腦筋,難道跟著我不好嗎?要多少錢你都可以隨便說。”
楊政一聽,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怎麼,你還來挖我的牆角。”
“嘿,”肖恩習慣性的露出他的猥瑣笑容:“血狼是我救命恩人呀,怎麼說跟著我總比跟著你這麼沒人性的長官好,我的條件可是很優渥的哦,血狼,再考慮一下吧。”
血狼閉著嘴巴,但眼中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肖恩歎了口氣:“算了,你們這些人的思想我是不會明白了。”
知道楊政過幾天便要趕去自己的領地,肖恩拉著楊政和血狼一起上街腐敗去了。
先是跑到索羅頓最有名的“聚勝山莊”大吃大喝了一頓,和肖恩在一起,讓楊政想起以前和那些世家子弟在地球上泡吧桑拿的腐敗日子,從骨子裏來說,楊政從小接受的教育,接觸的事物其實和肖恩有很多共同點。
倘若不是世事多桀,楊政現在仍然是個衣食不管的風流公子。
那種腐敗的日子如今重新回味,讓楊政感慨不已。
肖恩是個很好的“狐朋狗友”,雖然不能成為知己,卻是玩樂的最好夥伴,和這樣的人在一起,開心是開心的。
楊政和他一起花天酒地的事很快又在上層傳揚開。
肖恩可是久負盛名的“衛戎第一紈絝”,說到花天酒地,哪個比得上他,楊政和他走得近,一時間,這“拈花伯爵”的稱號卻是越發的響亮起來。
話說保暖思淫欲,吃喝完,肖恩詭異的笑了笑,說要領楊政去個好地方,送禮物給他,當做是他去領地赴任的賀禮。
三人鑽上馬車,一路顛簸。
過了約莫個把時辰,下車時,一陣喧鬧之聲衝入楊政的耳朵。
眼前是一座羅馬鬥獸場般龐大的建築,那些山呼海嘯的聲音就是從裏麵衝了出來,四周的房屋顯得破敗無比,街道上也很髒亂,下了幾天雨的路麵浮蕩著很多果殼皮布,一股酸臭味鑽進楊政的鼻子。
他皺了皺眉,不知道肖恩怎麼會帶他來到這個地方。
肖恩似看出他的疑惑,神秘一笑,也不說話,拉著楊政就朝那座巨大的建築走去。
到了一個狹小的木門前,肖恩拋出兩枚金幣,頓時兩個守在門口虎背熊腰的大漢點頭哈腰的送他們進去。
“去叫納西貝爾來!就說我來了……”肖恩明顯是這裏的熟客,穿過一道幽暗潮濕的走廊後,來到了一個小小的房間,這裏倒布置得幹淨整潔。
才坐下沒多久,門口就傳來一把風騷的聲音:“喲,肖恩少爺,我可盼到你來了。”
一個徐娘半老的風韻少婦扭著水蛇腰走了進來,看著肖恩的眼睛像蜜糖一樣,那副妖治的表情當真是能勾的人口幹舌燥。
“盼我來,是盼著我的錢來吧。”肖恩笑著上前,在那風韻少婦的肥臀上擰了一記:“你這老妖精,幾個月沒見,這裏可愈發的大了。”
納西貝爾嬉笑著躲開,伸後也在他下麵撫了一記:“你那話兒可也沒變小呢……”
楊政好笑的看著這兩人打情罵哨,不知道肖恩帶他來這裏做什麼,總不會是妓院吧,可看著也不像那,四周的布置可都簡陋得很。
終於納西貝爾將目光落在了楊政和血狼身上:“這兩位是?”
“嘿,老妖精,我今天可是給你帶了兩位貴客,”肖恩搶先說道:“知道他是誰吧,王都最近的年輕一輩可沒人風頭比他更盛了。”
納西貝爾也是手眼通天的人,她做的這門生意本就耳聽八方,細細打量著楊政,目中先是疑惑,即而掩口驚道:“伯爵大人,拈花伯爵。”
楊政自嘲的笑笑:“當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拈花伯爵?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名了。”
“咯……”納西貝爾嬌笑一聲:“伯爵大人,這可不是什麼壞事,再說了,我這每天要來多少貴族少爺,一傳二傳的,伯爵又生了雙獨一無二的黑色眼睛,我哪還能認不出來。”
“奴隸拍賣場!”
楊政輕呼出聲,當他跟隨著納西貝爾和肖恩從小房間後門走出,然後沿著一條長而蜿蜒的台階向上走時,他終於從他們口中知道了這個地方的用處。
懷著複雜的心情,不知道在台階上轉了幾個彎,走上了一個平台,來到一個回廊內。
此刻,已經到了整個大拍賣場的上層。
整個大拍賣場與鬥獸場真的差不了多少,外麵一圈環形建築。
最下麵的廣場上最是熱鬧,一條條長長的木柵欄籠子擺放在地麵上,許多買賣販子在柵欄前走動呼喝,除此之外,還有一隊隊身著黑色盔甲,凶神惡煞的士兵不斷的巡邏著。
如果僅僅是從外麵看,這裏就像個自由買賣市場。
可是,當看到那一條條木柵欄裏關著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時,楊政充滿了憂鬱。
他可以風流濫情,可以一怒殺人,這本來就是個陌生而殘酷的世界,可是將人像牲口一樣買賣,他看不下去,也無法再保持平靜的笑容。
肖恩卻顯然會錯了他的意思:“將軍,那些都是些劣等貨,不要看了,納西貝爾給我們準備了最好的,你一定會喜歡的。”
楊政壓下憤怒,強笑了一下,跟他們走進了一間寬廣的房間。
這裏的房間就布置得異常豪華了,地麵上鋪著厚厚的紅裘軟毯,牆上鑲嵌著露骨的精美織畫,還有燭火燃燒著,使房間內熱氣騰騰,有種想立馬脫下衣服的感覺。
等三個貴客坐下後,納西貝爾嫵媚一笑,拍了拍手。
側門打開了,傳來細微的鐵鏈觸碰聲。
接著雪白的影子一晃,一個個女人從側門裏爬出來。
她們渾身上下不著寸縷,容貌無疑是極品的那種,可是眼裏除了木然和恭順就沒有了其他,她們的脖子裏掛著項圈,像狗一樣的項圈,腳上手上綁著鐐銬,嘴巴裏扣著一個圓球,爬動間,口水從她們的嘴角淌下……
美女犬。
楊政眼角抽動著,臉上看不出一丁點表情,這樣糜爛的場景,身為男人,他不該興奮嗎?
如果在地球,這可是花錢都玩不到的呀,多麼千載難逢,可是……為什麼心裏就像針紮似的難受,我難受什麼,我又不認識這些女人,楊政心中在怒吼,有些不爭氣的閉了閉眼睛。
他的眼角有一抹晶亮。
這時候他感覺到腳上有蠕動的感覺,低下頭,隻見一條“美女犬”已經爬到他腳下,在她的腿脖子上蹭著,她那弧線優美的背臀像葫蘆一樣在楊政的眼前晃動。
楊政伸出手,緩緩支起她的頭,這是一張美麗的臉,隻是除了美麗,這張臉還剩下什麼?
楊政看不出來,他拉掉美女犬嘴巴裏的圓球,頓時一大灘口水濺落出來,美女犬眼裏出現一絲迷茫,接著又是討好的笑容,在楊政的手上舔著,真的好像狗呀。
“你叫什麼名字?”楊政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