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冰雲被抓(2 / 3)

楊政的語氣是那麼輕緩,卻令房間內的兩個人不由自主的覺得背脊陣陣發涼。

“夠了,不要再說了!”精靈萊戈斯特痛苦的呐喊了一聲。

瑞秋也在一邊複雜的看著楊政:“你有時候真的像個魔鬼。”

楊政平靜的看著他們,微微歎了口氣:“怎麼?是否覺得太殘酷。”

精靈那雙寶石般的綠眸中閃動著淚光,在他的眼裏,不斷的幻化出未來世界的模樣,荒涼的沙漠,暗濁的天空,動物屍骨遍野……一想到這些,天生熱愛大自然的精靈就覺得心幾乎被絞碎了,顫動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說這些話,不過是要告訴你,黑暗就和光明一樣,無處不在,邪惡是永遠無法消除的,他是人心底最深處的陰暗麵。就像我手上的金翅蟬,它已經融入了我的身體,永遠不會消除了!我殺戮,我冷酷,我殘忍,是因為我心底本來就存在這些邪惡的因子,金翅蟬不過是將這些因子從我內心最深處誘發出來而已。”楊政淡淡的訴說著。

“萊戈斯特,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魔鬼!精靈也不會例外的!否則這世界上又哪裏會有黑暗精靈……”

楊政的話像魔咒狠狠的擊中了萊戈斯特的內心。

萊戈斯特渾身一抖,猛的抬頭,盯著楊政。

“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魔鬼……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魔鬼……”他喃喃著楊政的這句話,禁不住淚流滿麵,一種信仰被破壞的悲涼感彌漫在他心裏。

楊政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徑直走到窗邊,望著花園裏的繁花綠樹,悠然道:“可即便這樣又如何,曆史不會停下他的腳步,就像人一樣,世界也在經曆著它的生老病死,我們不過是曆史長河裏的滄海一粟罷了,所能做的就是不負我心,何必為了什麼虛無縹緲的理想而活著呢,不管是人和精靈,都有為自己奮鬥的權利。”

夏雨綿綿中,楊政踏上了去威古蘭郡的路。

一千人的部隊組成一條長龍,這一千人是魔神營裏千挑萬選出來的最精銳戰士,個個麵色淩厲,殺氣凜然。

就算是再沒有眼力的人,也能看出這支部隊與普通軍隊之間的差距,為了讓自己僅有的一千名手下發揮出最強的戰鬥力,楊政煞費苦心。

在魔神營,他訓練手下的重點不是劍術,而是馬術跟箭術。

元朝騎兵是中國曆史上最強的部隊,曾經橫掃歐亞大陸,楊政熟悉曆史,深知遊騎兵倚靠的並不是厚重的盔甲,而是馬背上的民族他們那出色的馬術跟箭術。

為了改良騎兵身上的鎧甲過於笨重的弊端,他找來最上等的野牛皮,找到之後,用經過蒸煮的牛皮再曬幹,然後叫工匠用這些曬好的牛皮來製作士兵們的盔甲,一些重要部分則用上等鐵片替代。

用這種方法所製造出來的盔甲雖然稍遜重盔的防護力,卻比重盔要輕一半以上,而且也不會像普通盔甲那樣反光。

最重要的是它一改重甲騎兵失去馬匹就等死的特點。

讓手下以靈活替代了防禦,即使失去馬匹也能繼續戰鬥。

就算在德馬克等待的時候,這群士兵也在繼續操練,保持著良好的身體狀態。

穿著同樣牛皮盔的楊政並沒有坐在馬車裏,而是走在了隊伍的最前端,出發前,他曾經告訴手下士兵:“雖然我現在不是將軍了,你們也不是邊疆戰士了,但我還是我,你們也還是最優秀的士兵。我現在不是以領主的身份來帶領你們,隻要我在你們麵前,我就是戰士,我就是你們的將軍,和你們一起吃,一起睡,一起趕路,在我手下辦事,我肯定要罩著你們,但有一點我必須聲明,倘若有人違反紀律,人同此劍。”

他捏斷了一把鐵劍。

看著他那雙森然的黑眼。

當時所有士兵都知道,他們的將軍並沒有變,王都那些可笑的傳聞就像雲煙一樣,永遠無法掩蓋這個人的銳氣。

雨淅淅瀝瀝的一直下,經過兩日的行軍,楊政渾身上下早就濕透了,他的目光掠過淡淡雨霧,前方是格蘭城,路過那座城後,就進入南部平原。

到了那邊,再走一天,就是巨馬省,威古蘭郡也就不遠了。

在格蘭城的驛站,士兵們急行軍了兩天,好不容易能休息,早早的去洗了澡,換好衣服,而楊政則被格蘭城的城主請去,楊政現在是衛戎貴族,也不好太怫這些人的麵子。

眼看這雨短期內也停不下來,楊政也不想讓士兵們太辛苦,所以當晚就在格蘭城休息。

楊政等天色黑了下來才謝絕城主的挽留,和幾名軍官一起回到了驛站。

因為喝了些酒,他早早的就睡了。

半夜的時候,窗口卻傳來一些響動。楊政陡然睜眼,低喝了一聲“誰?”

他左手一抓床側的刀,飛撲到窗口,卻隻看到一個白影在遠處一閃而過,一張羊皮卷落在他的窗口,撿起它,擦起火石一看,是一副地圖,正是格蘭城建築圖,在圖上有一個紅色標記,仔細一聞,竟是血跡。

想了想,楊政穿好衣服,拉開房門悄然走了出去。

一路上有巡守的士兵,楊政都讓他們別出聲,自己則出了驛站,一路朝著地圖上標記的位置小跑而去,夜裏,又是雨天,整個城裏靜寂無聲,楊政鬼魅般掠過一條街道,隱入一條黑漆漆的小巷中。

前麵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楊政迅速拔刀撲上去,輕喝一聲:“鬼鬼祟祟的,想行刺本爵爺嗎?”

刀光一閃,那人竭力的退去,發出驚呼:“不。”

刷的一聲,刀已經將那人的頭巾割裂,露出一張蒼白,嘴角帶血的臉。

楊政單手一扭,已經將那人抓住,離得近了,再一看那人容貌,楊政驚道:“怎麼是你?”

那人虛弱的喊了句:“大人……快救冰雲。”

話剛說完,卻是暈了過去。

阿雪感覺自己的頭快裂了,黑暗中,一片片刀光,還有流滿鮮血的臉……阿雪,救我,救我……那臉忽的化做了冰雲,嚇得阿雪尖叫一聲,睜開眼睛,渾身都被汗淋透了。

這是哪裏?

床,火光,還有男人的味道……

男人,她驚得要跳起來,卻被一雙大手按住了,一把溫和的男性聲音響起:“別動,你身上的傷口剛剛縫合過。”

是他,是那個人,阿雪鬆了口氣,可是隨即她想到縫合傷口,自己的傷可是在胸口……她的臉色頓時變了。

楊政卻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放心,我找的女人來幫你縫的。”

其實他撒謊了,半夜三更他哪裏找女人,隻能是自己動手,此刻不過是怕女孩子臉薄,安慰安慰她。

阿雪臉一紅,嘟噥了一句。

想及夢中的情形,她駭然一震,急道:“大人,求你,快去救冰雲。

牽動傷口的她痛得直咳嗽,楊政忙固定住她身體,責聲道:“你別急呀,你自己都這副樣子,先養好傷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