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人,我求你……快去救她,晚了就來不及了。”阿雪身體動彈不了,隻能不住哀求楊政。
一雙俏目淚光盈盈,那淒苦的神色可以將鐵人融化,楊政心中暗歎,真是命裏克星,每次遇到這女孩子都沒有好事,偏偏又沒法拒絕,他點點頭:“你別動,把事情經過都說清楚,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莫冰雲怎麼了?”
雖說對莫冰雲已經談不上恨,可也沒多少好感,楊政的聲音有些淡淡的。
“她被抓走了,本來滄月國那邊早就知道公主在這裏,所以國王陛下派了一支行動隊潛到索羅頓,想強行把公主帶回去,可是自你那天走後,冰雲雖然醒了過來,身體也逐漸好轉,情緒卻一直很低落,每天把自己關在房裏,陛下派的人如果想帶走她,根本不可能,就在兩天前,你離開了索羅頓,冰雲突然答應回國了,那支行動隊當然很高興,馬上設好路線,準備偷偷帶冰雲離開……”一連串說了這麼多,阿雪急促的喘息了幾口,稍稍平複下憋悶的胸口,繼續說道:“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出事了,也不知道誰泄露了行蹤,我們被包圍了,雖然我們拚命突圍,那支行動隊裏也全部是超級高手,可是擋不住人多,而且衛戎國還出動了“血衛”,”
說到這,阿雪臉色變得有些驚恐:“那些家夥根本不是人,全是些瘋子,要不是我們這邊有獅鷲騎士,人肯定死光了,我好不容易跑出來的……”
“莫冰雲被抓走了?”楊政急問,他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倘若莫冰雲被抓走,說出他的身份,自己豈非身敗名裂。
“我不是很清楚,當時我被獅鷲騎士拉上了天空,剛剛飛出城外,那獅鷲便卻重傷死掉,我自己也受了重傷,我找不到別人來幫我了……伯爵,我隻能來找你,我知道你和冰雲有間隙,可是……她真的很喜歡你呀,伯爵,你一定要救救她。”
楊政眉頭緊鎖,人他肯定要救,莫冰雲不能讓衛戎國抓住,否則他的身份很可能敗露,可現在他是瞎子一抹黑,冒冒然的,怎麼去救呀,誰知道莫冰雲現在怎樣,是被抓住了,還是逃出了城。
阿雪見他不表態,又急了。
楊政製止她說話:“這事急不得,那可是王都,你難道讓我一人一劍殺過去救嗎?這事要從長計議,我先派人打探下消息,如果莫冰雲真的被抓了,我會想辦法救他的。”
“伯爵你一定要快些,冰雲身體一直很虛弱,我怕她……”
“我曉得,你先注意自己的身體,聽話些。”
阿雪渾身一震,這口氣,這話語,都讓她想起三年前那個人……可是再看過去時,那人已經走開了,錯覺,一定是了,阿雪閉上眼睛,最近是太累了,睡一覺吧……
一日後,王都經過那場血戰,城內人心惶惶,什麼流言都有。
有說滄月國派了奸細進來,準備攻城的,有說昨夜盜匪混進城的,謠言滿天飛。
街上的人明顯的稀少了,雨雖然把地麵的血跡衝幹了,卻人們心中的恐慌卻無法衝去。
天華寶閣一夜之間被抄了個精光,大部分人全在那場血戰裏被殺光。
索羅頓名動天下的“血衛”都出動了。
據說看到那場血戰的人幾夜吃不下飯。
現在城門口也被封死了,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進不來,索羅頓成了一座死城。
在靠近平民區的一棟破敗建築裏,有一口常年廢棄的井,上麵壘著石頭,井壁上則長滿了苔蘚,綠油油的一片。
天色陰暗了下來,例行巡邏的一支騎兵隊路過這棟房子時,一名看起來很年輕的騎兵說道:“要不要進去看看。”
“別進去,你沒聽說這是棟鬼宅嗎,已經死了很多人,這棟房子的地契放在拍賣行隻要兩個金幣都沒人買。”另一個年老些的騎兵用用陰沉的口氣說道,同時一指那口井:“據說,死的人都是半夜掉進那口井裏。”
“有沒有那麼可怕呀,熱血青年是不信妖魔鬼怪的。”
還沒等年輕騎兵表完決心,一陣冷風從那棟建築裏吹出,接著咣當一塊木板從窗戶上落下,嚇了騎兵們一大跳。
年輕騎兵的臉色都青了,鬼神之說寧可信其有,騎兵隊匆匆的離開了這裏。
等他們離開沒多久,突然一隻蒼白的手從井裏伸了出來,接著一個渾身鮮血的人從井裏爬了出來。
那個人拖著沉重的腳步移到牆角,靠坐在那裏。
雨把她的頭發,衣服全部打濕了,那些紅色長發帖服在那裏,露出的小半張臉毫無血色。
過了片刻後,她雙肩聳動,眼裏突然溢滿了淚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無聲滾落。
恐懼,悲傷,憔悴,身上血都快流幹的她很快軟倒在那裏。
雨不停的落,空中電光閃爍,映照著陰森的古宅。
半夜裏,一個人影突然從古宅門口延伸進來,他看起來很矮小,偷偷摸摸的樣子,當他走進古宅裏的時候,沿著牆角向內走去,雷電過後,一片死寂的黑,邊走邊嘟噥的他突然被一個軟軟的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摔在那軟物上。
這時候又一道閃電耀起,倒在那裏的人在閃電亮起的刹那,看到了一張蒼白的臉,他驚恐得張大嘴巴,迅速後退幾步,想發出“啊”聲,卻又生生將自己的嘴捂住。
片刻後,他上前兩步,顫抖著伸出手放到那人的鼻子下……
兩個影子像風一樣在雨夜狂奔。
迅速的掠過一片片灌木,眼看著前麵索羅頓在望,而城內城外戒嚴得非常厲害,連這樣的鬼天氣裏城牆上都是士兵。
影子潛伏在一片樹的陰影下。
他們的身上臉上全部蒙著黑布,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兩個人站在那裏,卻毫無存在感。
兩雙不同顏色的眼睛都在午夜裏發出淡淡的幽光。
“這樣子要進城可不容易呀,萊戈拉斯,你有辦法吸引士兵的注意力嗎?”
從他說話的聲音,很容易辨認出,他就是楊政。
另外一個修長的身影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彈飛了一顆下墜的雨滴,磁性溫和的聲音響起:“我試試,記住,潛蹤術隻能保持一個小時。”
“沒問題,我們走。”
刷兩聲,樹下的影子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城牆西側,因為索羅頓隻有前南後北兩個門,所以西側並不是防禦的重點,本來是三隊百人騎兵每半小時巡邏一次,但這幾天全城戒嚴,巡邏改成了全班職守,每隔十米就站著一名士兵。
特裏奧就是今夜執勤的其中一名士兵。
在這樣雷雨交加的夜晚,冷風撲麵,站在雨下的感覺可真不好受,幸好牆垛上有避雨的亭台,每隔一段時間可以去休息一下。
當滿身被雨水浸泡得發癢的時候,特裏奧狠狠的詛咒著天氣,又腹誹一陣長官,朝另一邊的士兵打了個招呼,然後小跑著進了亭台,當他脫光盔甲衣服,用毛巾擦了擦身後,突然聞到空氣裏傳來奇怪的花香味。
特裏奧聞著那奇怪的香味,眼神漸漸迷離起來,嘴邊甚至掛下口水……
楊政接到萊戈拉斯的暗號,知道成功了,他按動手中機括,一條長繩刷的飛上了十五米高的城牆,鋼抓死死的扣住了牆沿,他用力一蹬,整個人像壁虎一樣爬了上去。
看到城牆上癡呆狀的士兵,楊政問到:“他們怎麼了?”
“沒什麼,我用曼佗羅的花粉麻醉了他們而已,快走吧,三分鍾後他們就會醒過來的。”
楊政一聽,連忙收起飛索,和萊戈拉斯從城牆另一側爬下,在潛蹤術的幫助下,兩個人毫無障礙就進入了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