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姑停下腳步,雙眼憂慮地看著胡琴,開口道:“琴兒,我知道你心地善良,這是好事,但有時候你做事欠考慮,拿琵琶這件事來說,雖然她看起來不諳世事,可她來路不明,也就給我們帶來了一份不安因素,終究是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她…琴兒,還是小心點好!”
胡琴沒有說話,反而抱上暖姑的手臂,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軟聲道:“是是是,琴兒知道了,是琴兒考慮不周!”
暖姑輕輕拍了下胡琴的手,說:“唉,你呀!”
胡琴動了動腦袋,抱著暖姑的手臂繼續說道:“其實暖姑不用對琵琶如此防備,依琴兒看,這琵琶就是個懵懂無知的孩子,說白了,她隻是一個小女孩而已,能怎麼樣呢?”
暖姑微笑著說:“琴兒長大了,都學會看人了,你說的沒錯,這小女孩心思單純,可人心難測,還是不要輕信他人的好!”
胡琴撒嬌似地抱著暖姑,眉梢上盡是暖意,暖姑無奈地哈了口氣,輕笑著道“幼不幼稚,還小嗎?”
戌初時分,黑夜籠罩下的皇宮一派燈火通明之景,今夜是皇族家宴日。梨和殿內,朔元皇帝坐在殿首,正對走道,走道的右方坐著的是女眷,而男人們則坐在了左側。
坐在朔元皇帝左右下方的分別是渝王和允妃,以及琥珀公主,由此可見,皇帝對允妃及其兒女的愛寵可非一般。其她的嬪妃則按照妃位從大到小依次排列下去,而小公主羌笛,則被安排坐在了接近殿門最後的座位上,是離朔元皇帝最遠的座位。不過這樣也好,對於不喜歡這種場合的羌笛來說,這個座位太適合她了,能讓她落個清淨。
可在這貌似祥和的宴會中卻少了個核心人物,那就是皇後。這皇後因太子之事遭受牽連,被朔元皇帝下旨打入冷宮,本來,允妃與皇後就明爭暗鬥好些年,這皇後一倒台,宮內是人心惶惶,趁著這好時機,允妃使上渾身解數,把朔元皇帝給迷得那是一個神魂顛倒啊,從此之後便恩寵不斷,成為這後宮之中最為受寵的妃子。
殿內的皇親都在歡聲地交談著,一片似乎意興盎然的場麵,可平靜之下,到底流淌著什麼暗湧,誰也道不準。
羌笛默默地吃著水果,聽著皇上與允妃的恩愛談話,她有些心酸,此刻在跟皇上親切交談的本該是皇後娘娘,是允妃雀巢鳩占。
皇後娘娘心寬仁厚,太子在國事上發政施仁,頗受各方讚譽。而且,在這深宮之中,隻有皇後和太子待她愛護有加,可如今,他們卻被奸人所害,在深宮孤院裏不見天日。
羌笛喝下一小杯酒,把心中酸楚都壓抑下去,但表麵上她還是平靜的樣子,因為要在這四麵楚歌的深宮大院內生存下去,就必須學會喜形於色,厭藏於心,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父皇,兒臣敬您一杯,祝父皇身體健康,國泰民安!”渝王在位子上站著,端著酒杯說。
“好,好!”朔元皇帝也是十分豪爽,一口氣把酒杯喝光了。
朔元皇帝已近天命之年,老態也有些許畢露,可身子骨還是硬朗的,雖沒年輕時候的英姿,可也有威風凜凜的氣勢。
他分腿而坐,雙手撐在桌子上,用讚許的眼神看向渝王,開口道:“近年來國事繁多,渝王大展經綸,著實為朕分擔不少,朕要好好賞賜你,來人呐,給渝王贈一道蟹黃豆腐”羹,另外再賜冰種青玉瓜棱茶壺一套,兩匹金蠶絲綢,黃金鏤空手鐲,瑪瑙珍珠鏈三箱,今晚送到渝王府上!
渝王喜笑顏開,說道:“兒臣謝父皇厚愛,以後兒臣會努力做得更好!”
朔元皇帝也笑著拍了拍手掌,“好,好,朕十分欣慰呐!”
允妃也心情大好地附和著,卻沒瞧見身旁的幾個妃子都妒紅了眼睛,這些個妃子雖說對允妃十分厭惡,可她終究是這宮中最受寵的女人,她們也奈她不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母子倆步步高升,但,她們即使心中再有不快也會壓抑下去,她們不會選擇站在允妃的對立麵,這宮裏就是這樣,誰得寵了,誰就掌握了這後宮的主動權,要是得罪了受寵之人,那下場可沒好果子吃,畢竟孤掌難鳴,還不如順勢巴結一把,也好讓自己的路走得更容易些,這不,深諳此道的霞妃立馬就說道:“渝王殿下憂國憂民,勵精圖治,頗有皇上您的風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