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水溫已經調好了，可以沐浴了。”
說話的是初晴宮的另一個婢女，名喚小淵。平時沉默寡言，大多數時候都是跟在溫甜的屁股後麵默默做事，倒也還勤勤懇懇。
不過平常都是溫甜來服侍她沐浴的，這突然換了個人，她有點不習慣。
“溫甜去哪兒了？”
小淵恭謹道：“溫甜姐去尚衣局那邊了，所以喚小淵來服侍公主。”
解開了最後一層裏衣，羌笛凝脂般的皮膚便裸露在了霧氣蒸騰的香湯浴房中。
除了奶娘和溫甜之外，她還沒像這樣的將自己的身子給外人看過呢。就算對方是女人，同時也是她的奴婢，但她還是覺得怪怪的。
“你先出去吧，本宮自己來就好了。”
小淵彎腰行了一禮後，便告退了。
羌笛抬起玉足走上浴池的階梯。坐下香湯後，她緩緩地舒展開自己的身子，倚在池壁上。水麵上漂浮著的鮮豔花瓣沒過了她的肩頭。
她撫水上手臂和身子輕輕擦拭著，繼而在溫暖的水中閉眼假寐。
不知從哪兒飄來了一陣風，讓正在香湯池子中沐浴的羌笛感覺涼颼颼的。她不禁摟摟肩膀，打了個寒顫。
泡了也挺久的了，是該起來了。羌笛看向一旁的烏木架子，卻發現上麵沒有掛著換洗的衣服，應該是小淵初次服侍她沐浴，把這茬給忘了。
“溫甜，溫甜……”
羌笛試著叫喚幾聲，看看能不能叫人進來。她換下的衣服已經被小淵拿出去洗了，就算想穿回髒衣服也不行了。
可能是浴池房的隔音效果太好，羌笛等了好一會兒都沒人應，沒辦法，她隻好從浴池裏走出來。還好浴池房裏麵霧氣騰騰，不至於讓光著身子的她感覺到太冷。
她拿起烏木架子上的浴巾，往自己的身上抹，想把水滴擦幹。抹到一半，她就覺得越抹越不對勁，好像後背有股壓力一直向她襲來。
她頓住手中動作往後看。
那雙流光婉轉的黑色眸子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不是殷延蘄還能是誰。
羌笛驚訝地連手中的浴巾都掉了，她慌忙轉身，卻不料腳底一滑，撲通一聲便掉下了浴池裏。
她還沒趕得及驚訝，就有一雙大手夠住了她的腰肢，把她從水裏撈了起來。
“咳咳……”她被水嗆住了。濕漉漉的頭發胡亂地黏貼在她的額頭上，待她睜開眉眼，便見殷延蘄蹲在她的跟前，眼神肆無忌憚地看著她。
他冷冽的眉宇似乎染上了浴火，原本就幽黑的眸子變得更加深不見底，一副要斂她入肚的表情。
羌笛慌了神，麵對男人擔憂地咽了咽口水，繼而飛快地把地麵上的浴巾扯了過來，胡亂地包裹住自己的身子。
“你……你快閉上眼睛。”羌笛驚羞道。
可是，那雙黑亮的眼眸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