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天劉傾雲才恢複正常的呼吸節奏和心跳頻率,同時也回過神,發現所有人竟然都已經回來了,巫師們正在蓋棺。
奇怪的是,除了其中一個朋友笑話他膽子小,其他人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他們都知道會發生什麼。
似乎隻有一個理性的可能:陶甕裏燒的東西和那牛眼睛上含有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的物質。而在這樣一個地方,想得到致幻成分的原材料一點都不難。
安南的花田雖然不如隔壁老撾和金三角的規模龐大、人盡皆知,但也還是有的。
但是,劉傾雲想不明白,吸到煙霧的可不止他一個人,為什麼別人沒事?如果問題在牛眼睛上,他從來沒聽說過僅接觸皮膚就可以讓人快速嗨起來的那種“貨”。
關於那場法事,後來他能用安南語進行日常交流之後聽一個叫阮唐樓的人說,有殺孽而又冤死的人變成鬼後不能輪回,且會失去生前記憶。
牛眼睛可以讓死者認準害死他的人進行尋覓和複仇,那脛骨和牛筋做成的法器則可以讓他無視地形疾步如風,那個活人跑到天涯海角就算是耶穌的地盤都沒用。
而光頭當時通過劉傾雲朋友轉述的說法卻是:可以讓阿勇的力量全部灌注到他身上,然後他就能戰無不勝。
可見惡人有時候比一般人更濫迷信,因為他們活著需要保佑不被抓,死了靈魂需要得到救贖。光頭就是那樣的人,劉傾雲注意過他手腕上戴著翡翠佛珠,脖子上卻掛著金十字架。
劉傾雲不知道該信誰,雖然安南的民族多,信仰的宗教也眾多,但它們都不能給予那兩種說法相應的理論支持。
他希望那些巫師就和國內的什麼大仙兒和神婆一樣,隻是能蠱惑信徒的神棍而已吧。
反正阿勇下葬以後,劉傾雲還真就幾乎是戰無不勝,很快就取代他成了光頭的王牌,在安南難逢敵手。
以至於後來,中南半島“集團”的其他老板就紛紛帶著他們的拳手,慕名前來跟光頭挑戰、豪賭。
恐怕他們到現在都忘不了劉傾雲的大名——華夏兵王。好吧這大名沒什麼創意。
而之所以說劉傾雲“幾乎”戰無不勝,因為輸過一次。
好在那種拳賽隻需打到對手徹底失去戰鬥力即可,並不像有些電影裏說的那樣,非得擊斃對手才算贏,盡管確實有很大的那種風險。最常見的情況還是重傷。
劉傾雲也有受傷嚴重而險勝的時候,但因為身份和簽證的問題不能送去醫院,光頭就又讓那些巫師出馬,用了些惡心的藥膏簡單包紮,再加上邪氣的法術儀式,竟有奇效。
這種格鬥奴隸一樣的生活讓劉傾雲看不到希望,因為他知道,總有一天會碰到比他更強,而且更無情的人讓他客死他鄉。
那期間手機電話都不能用,隻能靠寫信給家裏報平安,偶爾會附上一張看起來過得很好的照片,當然書信內容要被檢查過後才會幫他寄出去。
劉傾雲無數次想跑,但是光頭安排給他的“監護人”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會說中文,無論什麼事都不讓他靠近到五步以內,也不能太遠。而劉傾雲也見識過那個人的槍法和拔槍速度,進攻逃跑他都沒有機會。
那個人就是阮唐樓。他和劉傾雲同住,劉傾雲住裏麵沒有窗戶的一間,房間裏隻有床、馬桶和大件的訓練器械。阮唐樓住外麵一間,中間隔著一道類似監獄裏的那種鐵門。
劉傾雲隻能耐心等待機會,細心發現機會。有句話叫日久生情,兩人在一個屋簷下吃喝拉撒睡,而他又很聽話。
當阮唐樓開始叫他“阿雲”,願意教他安南語,開始主動找他聊天,說知道華夏的少林寺和一些女明星,還開始在家庭上的事互訴衷腸的時候,他就知道機會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