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同誌你這覺悟就有問題了啊,為人民服務,鏟除社會毒瘤,哪個國家這都是分內之事,怎麼能想著升官呢?待遇是比以前好了一些。”
劉傾雲用手背往阮唐樓胸口一拍,低聲說:“我輸的那場,贏了多少?夠給兒子治病嗎?”
阮唐樓肅穆道:“同誌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二人相視一笑。
劉傾雲這幾年的身份變成了阮唐樓的“線人”,打地下拳賽那種破事就被免予處罰了,況且是被迫的,也沒造成什麼嚴重後果。
而且阮唐樓就剿滅光頭的事給他表了一功,使之得到一筆數額驚人的線人費加獎金:五百萬!
安南盾。
一張五十萬,總共十張。想知道相當於多少人民幣的話,得先去掉金額後麵的3個0,再除以3,在這個基礎上再少一點。在安南吃碗米粉都最少得20000盾。
好歹紙幣上長長的一排“0”看起來也是賞心悅目的。劉傾雲倒也不在乎獎金不獎金,沒惹一身騷就謝天謝地了。
然後阮唐樓帶他去賓館洗了個澡,出去一頓吃喝,又買了身衣服,便彼此暫別。
當天下午,阮唐樓回到賓館找到劉傾雲說:“阿雲,我們和出入境管理那邊溝通過,你逾期滯留的原因特殊,所以不會限製你再入境,更不會關你,但是……”
劉傾雲打了個哈欠:“但是什麼,國際慣例,‘但是’後麵的一般都沒什麼好事。”
阮唐樓笑了笑:“但是罰款還是要交的!然後三天之內必須離境,我們會聯係你們那邊的人在關口安排交接。”
“我了個去,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你給我說說情多玩幾天不行?”劉傾雲被那番話潑了一頭冷水。
他心想還得回去找罐子,還要想辦法給它變成可以合法帶回去的罐子,三天時間有點夠嗆。
“規矩就是規矩,你以為我這臉在哪都好使?我當了六年鬼,都快不認識人了……”阮唐樓情緒一變:“六年,有家隻能偷偷摸摸地回,你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嗎?”
劉傾雲聞言一陣傷感:“不知道,我隻知道五年有家不能回是什麼感覺。”
阮唐樓愣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說:“對不起,其實我早有機會幫你走……不對啊,那你不是應該希望馬上就能回去嗎,還要我說什麼情?”
“哦,我不是說必須離境的事,我是說罰款。”
阮唐樓拿出2000美金放在茶幾上:“罰款3000美金我幫你出,這些就當是我感謝你五年來的陪伴,抱歉我沒多少錢了。”
劉傾雲沒有客套,直接收下:“唐樓哥,我想帶點特產和古玩回去,我父親喜歡古董,你知道哪有古董店嗎?”
阮唐樓說河內某某街就有很多,去了隨便問問路人或導遊,甚至很多遊客都知道。
他又補充道:“算了,明天我們帶你去好好逛逛,就當餞行了,後天早上送你走。你早點休息,我要去醫院。”
“好,明天下午見!”
“下午?”
“嗯,上午我想睡懶覺。”
“隨你高興。”
阮唐樓前腳剛走,劉傾雲就出門到街上買了背包和手電,然後攔了一輛車,直接殺回那片叢林外。
等到了已經入夜,司機其實很不願意來這這種偏遠的地方,但是架不住幾張大美鈔子的誘惑,表示願意等劉傾雲出來再載個返程。
劉傾雲記得那兩塊石頭,造型很像女性的······總之很有特點,沒費很大工夫就找到了。
從石縫深處中取出的罐子,還悠悠散發著在古墓中浸染了兩千多年的異腥味。他將其直接塞進包裏,卻沒有立即離開,不知為何想去看看胡哲。
他拿著手電,往骷髏頭路牌的方向走去。
時值農曆六月底,天上不見一顆星星,隻掛著一輪長滿白毛的圓月,月光朦朧,不甚明亮。農村流傳:“毛月亮,猛鬼現。”
劉傾雲卻沒見到什麼猛鬼,隻聽到夜蟲淒鳴,隻見到胡哲仍舊靜靜地躺在那裏,躺在祖國臂彎的外邊。
“胡兒,十八年後再見了!”他道了別,又在心裏加了一句:“要是你幹的事兒閻王爺不計較的話。”
“嗯嗯······呃呃······”胡哲忽然抽搐著應了兩下。
緊接著他便扭轉身體站了起來,像個提線木偶一樣,獨腿而立。然後便全身劇烈顫抖,向劉傾雲一步一步跳來。
“草!老子就不該矯情犯賤!”劉傾雲大罵一聲,轉身就要跑,剛一扭頭,又見一個笑容僵硬的南越國馬卒,牽著一匹犬牙暴出的戰馬。
馬上騎著一個渾身長著細細黑毛的屍將,瞪著幽綠的死眼,一邊抽搐一邊從嗓子眼裏擠出讓人難受的聲音:“嗯嗯······呃呃······”
“我嗯你姥姥!”
劉傾雲把驚嚇化為怒氣和勇氣,大喝一聲,扭腰送胯,一記凶猛的泰式掃腿破風而出,直擊戰馬的左前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