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離開了漢秀宮大酒店,直奔銀行。
小陳能覺得自己並沒起到多大作用,也不好意思張口主動提錢的事,劉傾雲卻還是遵守承諾,給他轉了十二萬,也就是成交價的百分之二十。
小陳能是樂開了花,一口一句:“老板精神,老板精神!”
出了銀行大廳,二人連等了幾輛出租車都客滿,一會就不耐煩了。
小陳能往劉傾雲胳膊上一拍,慫恿道:“何必打車東奔西走?”
劉傾雲心有靈犀,答曰:“奔馳寶馬值得擁有?”
嗖!
二人直接包輛的士去了75公裏外的襄城,在某汽車城的4s店提了輛低配寶馬5係現車。過了一夜,第二天辦好,全套下來43萬7。
兩人在新車裏興奮地一頓研究一頓摸。
回去的路上,劉傾雲躺在副駕駛的靠椅上才大呼後悔:“衝動消費啊!我又沒駕照這麼急著買車裝逼幹什麼?”
小陳能笑眯眯地操控著方向盤說:“老板要什麼駕照,老板有司機就行了啊!”
“也是,給你子龍哥我把音響調大點!”
嶄新的寶馬5係一路“動次打次”地狂飆,最後風光地停在了劉傾雲家樓下。
誰家那個誰混出名堂開著好車回家了這種新聞,在小院子裏傳得可叫一個快。
劉傾雲那幫叔叔阿姨也搞不清低配高配或5係7係有什麼區別,隻認得寶馬的兩個大鼻孔和藍天白雲標,隻知道是豪車。當然他父母也是。
小陳能用100分的演技圓了劉傾雲的謊,說是在國外做項目的拖欠款結了下來,後麵還有不少尾款。
呂桂芝好菜招呼著,劉育仁好酒陪著,說兒子跟著他混,以後還望多多關照,多多提攜雲雲。
劉傾雲笑而不語,總之算是在院裏給父母長了一把臉。
接下來兩天,二人就是開著車到處浪,街上碰到老相識也能仰著臉打招呼了,以前不敢去的一些同學聚會也敢去了。淺薄的虛榮心得到滿足,劉華笙說的那些事在他們一時的歡愉之下都被拋之腦後。
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家鄉小城的經濟形勢也跟全國一樣飛速發展,早已不是有輛桑塔納就能橫著走的年代,奔馳寶馬保時捷什麼的到處都是,一點都不稀罕。
更重要的是,人家都是真有實力撐著的,而不是靠輛車就能裝逼的幼稚吊絲,同學聚會上的談資也都是像這樣的——
“我那項目去年才掙了二百多萬……”、“我家公司連華中地區的市場覆蓋率都沒達到百分之百……”,等等等等。
這天,二人便開始思考探討一些問題了。
小陳能說:“要不我們……去當地下工作者吧,等資金夠了再轉到地上,投資幹別的事。”
劉傾雲笑道:“怎麼,不拿大糞打比方了?”
短暫的沉默。
兩人都心知肚明,盜墓賊可謂臭名昭著,幹的事情極損陰德又違法犯罪。但有些時候做某些事,當人們決定去做的那一刻就已經克服了最大的障礙。
小陳能侃侃而談:“哎,我一想到封建社會的官老爺大地主們剝削老百姓的情景,心都是疼的啊,我們要把他們那些陪葬的不義之財取之而後快,等咱們成了富有社會責任感的企業家大老板後,再用之於民,幫助下貧困山區,成立個什麼基金啊之類的。”
“咳,我表示讚成!況且咱們又不是實行三光政策還帶搞破壞的蟊賊,我們是摸金校尉……哎對了,華笙叔!怎麼把他那棵大果子樹給忘了,隻是尋個墓而已,能幹不能幹?”
“能幹!”
經過這麼幾番探討,兩人瞬間感覺自己變得是一身浩然之氣,而且出師有名了。有了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二人便達成共識,準備行動。
小陳能負責在網上和勞保店一條街購買工具、必需品,當然還有黑驢蹄子和蠟燭。
劉傾雲則帶著那半本殘書開始在濜水公園裏轉悠。因為這公園裏有很多擺攤算命、看風水的老頭。
連問了幾個,都是解簽算卦、測八字起名的那種,終於碰到一個先生,能對那書的內容說出點一二三,但說的也僅僅是些中聽不中用的皮毛。
讓劉傾雲驚喜的是,這先生雖然自己不懂,但是知道有個人懂。但是又但是,他不肯說。
沒有什麼人的嘴是一張紅票子撬不開的,如果有,那就兩張。
然後,劉傾雲做了個深呼吸:“先生,你不按套路出牌啊,說好兩百塊錢你反悔?”
先生微笑:“小夥子你好有錢,一看就不是小氣人。”
劉傾雲無奈,最終用了八張給撬開了。
原來這先生所說的人,是住在城中沿河路的一個道士,幾乎整個棗城包括周邊鄉鎮的人都認識。
電視裏的道士一般都有道號,曰“某某子”,比如純陽子、無崖子、淩霄子什麼的,這個道士也算差不太多,叫“張大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