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問這話有點白癡,可是當年葉阮害她幾次喪命,甚至孩子都掉了,她都沒有反擊,如今怎麼會突然就要打擊葉阮了呢?
“我被蕭銘淵綁架,罪魁禍首全是葉阮,是葉阮告訴他我住址的,要不然顧暝也不會因此喪命,蕭銘也不會因此陷入重度昏迷,我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總之葉阮犯下的罪,是絕對不容饒恕的。”
夏檸溪言辭鋒利,字裏行間都充斥著對葉阮無盡地仇恨。
方冽一時了然,他頓時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好,我答應你,如今再怎麼說你和蕭奕都是我的朋友,何況我對於顧暝還是有些佩服的,所以你們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們報的。”
方冽的聲音中充滿了淩然正氣。
“謝謝”夏檸溪朝方冽微微闔首,以示感謝。
“蕭奕在哪?帶我去看看他吧。”夏檸溪複又開口道。
“離這不遠,走吧。”方冽轉身向前走去了,夏檸溪自然緊跟上了。
但是此時方冽的心裏卻是五味陳雜的,他錯過了與夏檸溪共患難的日子,他不光輸給了蕭奕,就連顧暝他也沒有贏過。
顧暝和蕭奕都甘心為夏檸溪付出自己的生命,而他呢?他會這樣嗎?他肯定會有所顧及的,因為他有父母,有妹妹,有公司,太多的負擔壓在他的頭上,讓他產生猶豫。
而往往在生命最關鍵的那一刻,是容不得猶豫和思考的。
所以在追逐夏檸溪的這場愛戀中,他做不到像蕭奕和顧暝那樣義無反顧,付出自己的生命,所以他徹底的輸了,從一開始就注定他是輸了的。
不過在退出之前,他也該為夏檸溪,哪怕是蕭奕,盡自己所能替他們報一次仇了。
路過三四個病房,就到了蕭奕的房間。
夏檸溪轉動了門把手,就要進去,但這時方冽卻開口了。
“既然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公司還有事情,我就先離開了。”
方冽的視線一直定格在了夏檸溪的臉上,眼眸深沉複雜,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別一樣。
“好,這幾天辛苦你了。”夏檸溪抿唇,淡雅純淨,但是她卻沒有仔細注意到這一點。
方冽隻是燦爛一笑,轉身便邁著大步離去了,帶著一種解脫與瀟灑。
夏檸溪繼續轉動了門把手,推開門,發現那個峻美地令天地都窒息的男子,此刻卻是一動也不動地躺在了病床上。
他的頭部被包紮了起來,但仍是掩蓋不住他精美的五官,像是刀削斧刻出來的雕塑一般。
隻是他沒有了絲毫的活力,就像是一具木偶一般,躺在了那裏。
夏檸溪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過去,入眼的他,是那麼地讓她疼痛。
她坐在了病床前的凳子上,靜靜地看著他。
她抬手握住了他白皙骨節分明的大手,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既然當年你討厭我,對我徹底失望了,為什麼這次你還要跑來送死呢,你為什麼每次都不肯聽我的話,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討厭。”
“但是如果你一直躺在這裏不動,我就會更加討厭你,如果你想讓我不討厭你,想讓我原諒你,那你就趕快好起來,趕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夏檸溪紅著雙眼,帶著濃重的哽咽聲,呼喚,哀求著蕭奕醒過來看看她,可是回答她的隻有他輕緩的呼吸聲……
夏檸溪淚流滿麵地看著麵前的這個男子。
她人生軌跡的變化一切源於他,認識他,她痛過,愛過,恨過,哭過,鬧過,她的人生中充滿了很多悲情的東西。
可是當看到他躺在這裏毫無生氣的時候,她那些的恨,那些的痛,反倒都不如當初那麼強烈了,她心中更多渴望的是讓他醒過來,真的,隻有他能醒過來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如今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失去了一個愛她的顧暝,她不想再失去她所愛的人了……
第二天,夏檸溪收到顧暝要下葬的消息。
她知道顧暝沒有任何的親人,給他辦理葬禮的那些手下,也算是對顧暝比較忠心的了。
但是真正能走進顧暝心中的,在世的,除了夏檸溪,恐怕就沒有第二個人了。
於是當天她冒著淅瀝瀝地小雨,穿著一身的黑白服裝參加了顧暝地葬禮。
顧暝的墓地葬在了綠茵繽紛,野花盛開的地方,周圍風景不錯,而且足夠的寂靜,是一處長眠的不錯佳地。
隻可惜因為顧暝被大火燒的根本連點渣都不剩了,所以大家隻能給他建立了一個衣冠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