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的下一拳被她單手擋下了。再遲一秒的話,老人就危險了。
銀發女孩站定,除了亞洛斯,再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更來不及看清那道閃光。
但是亞洛斯看到了。金發男孩蹙眉,沒想到她會來阻擋,從那麼遠的地方。不得不承認,她如果再快一點兒話,就連他也無法看清了。
“嗞啦”——血肉綻開的聲音,一滴溫熱的東西濺在了他的臉上,轉瞬冰涼,亞洛斯一動不動,瞳仁劇烈收縮,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的感受。
他看著她,銀發少女,快如藍色閃電的右手直直插入保鏢的心髒,高大生猛的保鏢甚至還來不及叫喊,鮮血從心髒處慢慢溢出。“嘩”——的一聲,女孩抽出了右手,鮮血噴湧而出,保鏢倒地。兩秒之後,惡徒們的表情定格在最後一瞬。
女孩轉過身看著老人,淡淡地說,“已經沒事了,你快回家吧。”清脆冰冷,不尖細,略低沉,快要混淆了性別,她的聲音很獨特很好聽,像是清晨露珠滴落的發出的清靈脆響,卻像死神宣布死亡一樣冷酷無情。老人愣愣地坐在地上,看著橫躺在他麵前的四五具屍體,滿地暗紅,驚叫一聲,連滾帶爬倉皇地逃走了。
她的右手沾滿鮮血,素白襯衫上血跡斑駁,幾滴黑紅濺在白皙的臉上,像夜裏的紅玫瑰般妖嬈。
呼吸的每一口空氣裏都蘊藏著血味,不濃,卻誘惑得令人著魔。
那是他見過最美麗的眼睛,純天然的藍寶石色做底色,瞳仁中光點閃閃爍爍,就像是藍色的鑽石碎片一樣晶瑩,他忍不住凝視一片碎藍,碎藍中仿佛埋藏了漫天的星辰。
沒有一絲波瀾,不冷不熱,不溫不火,她就這樣淡淡地看著亞洛斯,帶著她深藏在眼底的憂傷和善良。
隻是覺得她這樣子,有些心疼,銀白,冰藍,黑紅,構成強烈的視覺衝擊,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原本熱情高漲看熱鬧的人群一哄而散,沒有人敢留在原地,她在殺人的一瞬間釋放的殺氣讓人窒息,人人都怕會波及到自己,紛紛溜走。
剩下亞洛斯與她對視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亞洛斯並不感到害怕。
已經一分鍾了,他們對視一分鍾了。
“我叫亞洛斯·羅倫羅爾。”意識到沉默的尷尬,亞洛斯不得不打破僵局。
“歸來貝斯·路西法,那是我的孿生弟弟,歸來日照·路西法。”歸來貝斯饒有興味地回答道,之後便轉身朝日照走去,離開。
亞洛斯竭力掩飾內心的震驚,對歸來貝斯的背影友好地笑了笑,揮了揮手。等到已看不見他們之後,亞洛斯垂下頭,金黃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見任何表情,嘴角沒有任何弧度。他沉默地朝北方走去。
雨一直沒有停。雨水把屍體的血跡衝得暈散開來,野狗撲上前來啃食著死屍的軀體,不會有人來收屍的,這裏是強者生存的世界,這裏是奧古斯汀大陸,極黑之地——加爾菲德首都沙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