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名山下風光清翠,即使是時節已至深秋,山脈底部各式青蔥植物也是屢見不鮮。九名山脈縱貫神州西境,一路綿延起來景色也是各不相同。在雍州境地,多見的就是鬆柏之類的長青樹種,夾雜的就是遍地生命力頑強的不知名野草。或許是手梁州儒家學宮浩然儒性的影響,在梁州境內,多見的就是鬱鬱蔥蔥的竹林。
竹林蔥鬱成群,紮根在一起,也是霸道非常的就是占據一方土地的全部生氣,趙麗來說在竹林之下也就是不可能有著任何種類的植物,隻是在儒宮附近的竹林之中,卻是多見蕁麻草。
雖然不是成群生長,但也是在竹林之下的地麵上鬆散的鋪開。顯現出頑強的生命張力。當年沈畫也是在這滿山的竹林之中,找到了編織那個草人的蕁麻草。一晃就是已經四年了。
學宮中院之中的仲夏邁出了那一步,伴隨的是一陣震天的轟鳴。儒家中院拱璧之上三千聖相全部浮現,哪怕是那近兩千道破碎的虛影也是前所未有的凝實,白色的浩然正氣猶如蒸騰的霧氣,久久彌漫不散。
身處在中院講堂之內的儒家弟子猛然就是停下手中的活計,麵容驚異的就是衝出沉肅的講堂,完全沒有行事榮辱不驚的儒士風度,就是平日裏最為講究禮儀的嚴肅講師,也是麵色含喜,對於那些學宮儒生逾禮的舉動,也是故意視而不見。
儒生們就是紛紛從講堂之中如同魚湧而出,因為之前經過了之前學宮講堂散課,所以留下來的儒生也是不多。隻是就算是數量不多,這些儒生們看到仲夏踏足中院之頂,又是發出驚呼,聲音含著驚喜,音浪居然也是有著排山倒海的感覺。
“天佑我儒道!”
“這是一門雙聖,威震萬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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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們議論紛紛,言語之中都是飽含激動和喜悅。沉寂了四百年的神州儒道,如今終究是呈現出了中興的氣象,無法阻擋!
背對的仲夏的沈畫麵容含笑,終究是沒有回頭,就是朝著白玉階梯之下走去。
“師弟啊,都說儒宮之外的幾頃竹林最是能代表儒家風骨,但我覺得啊,真正能代表儒家風骨的,還是竹林之下四散生存著的蕁麻草。就是萬竹參天,剝奪方土之生氣,依舊能艱難存活,這不就是我們儒家的寫照麼。”
沈畫說著說著,莫名就是臉上笑意更甚,繼續呢喃道。
“這人啊,不能就是和草一個過法,都說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我沈畫雖說不成器,但也沒怕過什麼,這大恐怖,就是讓我見識見識唄?”
說罷,沈畫身上閃過一陣明亮的光華,整個人就是猛然如同浮煙一般就是映入了中院拱璧之上的一道威嚴莫測的聖相虛影之中。
“僥幸活下來三次,這次要是成功,也是差不多該死了吧?”
沈畫挺拔的身形就是從白玉階梯之上消失,所有的儒生都是注視著悍然登上中院之頂的仲夏,卻是沒有注意到悄然於拱璧聖相之中的沈畫,所以也沒有人聽到沈畫留在學宮最後的話語。
“小師弟啊,四年前我我故意就是損壞給你編織的草人,正是我準備補全第三道儒家傳承的時候。那時也是以為自己支撐不住,就是要死了。把你的草人損壞,也是想讓你明白,在你生命長河之中鮮明奔騰的人或物,終究是會悄然散去的,上次是草人,這次就是我了。”
“把整個儒家的重擔就是壓在你身上,真是覺得我這一死有點取了個輕巧,不管怎麼說,你終於踏出了這一步,再見了,儒聖仲夏!”
整個儒家也就是隻有孫艾一注意到了突兀消逝的沈畫,雖然孫艾沒有聽見沈畫近乎遺言的話語,但是依舊是感覺心頭發酸。
這樣的一代人傑,也就是像昔年那些為補全儒道傳承而耗盡精力的大儒一樣,死了吧?
“他不會死,他隻會隨風而逝。”
說話的是陸達書,他似乎是知道孫艾所想,悠悠的就是說道。對於沈畫這樣的後輩,他就是作為沈畫的師伯,甚至是江湖之上最為恢弘豁達的劍中神仙,也是絲毫沒有那種最為長者的優越。
先不論沈畫強絕的天賦,就是他無可挑剔的品行,就是能讓陸達書也是心生感歎!
隨著仲夏成就儒聖,儒宮中院之內異相紛呈,三千聖相異動,儒道浩然正氣蒸騰不休,就是彙入中院之上,和原本就是直衝霄漢的浩然正氣彙聚在一起。
兩股壯烈浩瀚的白色浩然正氣就是在半空中相撞到一起,激烈的撞擊就是使浩然正氣形成一個巨大的半圓,就是以儒家學宮為軸心而向著梁州四方散去!
要是現在有可以禦劍虛浮於天際的劍仙或者是乘鶴逍遙的道士在儒家學宮之頂,也就是可以將這種浩瀚的場麵看個真切。儒家中院如高山一般聳在大地之上,在那最高的峰頂,一道白色的光環就是無聲的以中院為軸心而擴散,如同飛鳥淩霜,其勢無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