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算起來,林皓也算是安東尼的外孫,隻是這孩子的脾氣與布森實在太像,就算我把他也送到麥克亞當家去,他也不會乖乖待在那裏,一樣會離開去找朗曼他們。甚至有可能,他還會利用血緣這層關係去動搖安東尼與我之間的盟友關係,那樣豈不是更加麻煩?”
已經將各種利弊想好的福特瓦羅,早在答應藍花楹會放掉林氏母子倆時,就已經決定將他們分別送走。
“好,隨便你吧,反正以後他們怎麼樣,與我也沒關係了。”
自知多說也不會改變他的想法,反而可能會弄巧成拙,藍花楹便索性表現得淡漠些。
而且就算把他們暫時分開又怎樣?
依小奶包的性格自然不會因為他寶貝媽咪變成了麥克亞當家的人,就將之放棄,大不了就是等他變得足夠強大時,再去搶媽咪回來就好嘛。
即便安東尼勢力也極其龐大,但她堅信小奶包總會超越這位外祖父,甚至超越福特瓦羅的勢力,成為最終站在最頂端的那一個。
“她可能要睡上幾天才會醒來,你讓安東尼不必擔心,這些天隻要用營養液維持住她體內的養分需求就可以。”
在馮舟帶人將林雪轉移到醫用擔架上,準備抬出研究室時,福特瓦羅又叮囑了一句。
“明白。”
看著擔架上明明雙眸緊闔地昏睡著,卻仍微微蹙起眉頭的林雪,馮舟略覺心疼地也皺起眉來。
直將她送上直升機後,他仍不舍離去,在她蒼白嬌顏上凝視許久後,倏地俯身落下一吻。
“我知道你現在積累了太多痛苦,太多不想記卻又忘不掉的殘忍回憶……別擔心,等到一覺醒來後,一切就都會好起來。到時候,我會去與你重新開始,努力讓你真正成為我的。”
自言自語地對著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的林雪說完這樣一段話,馮舟才揮手讓直升機內的人員關上艙門。
當直升機平穩升上陰雲密布的天空,他卻仍不舍離去地仰首目送著,直到再也看不到機身的影子,才緩緩轉身回往研究室。
明明是正午時分,本就陽光燦爛風和日麗的天氣,卻已陰沉得猶如暮色四合之時。
“怎麼樣,諸位做好決定了沒有?”
意氣風發地重新回到大殿內,福特瓦羅的囂張氣焰與殿內上下眾人的死氣沉沉形成鮮明對比。
“好,隻要你發誓保證讓我島上子民都平安無恙,能夠繼續過上原本的正常生活;保證我皇室及眾臣都性命無憂,繼續原本的生活狀態,我可以將王國憚讓給藍花楹。”
婕琳娜唇瓣上因糾結沉鬱而生生咬出的細密傷痕仍自泛著血色,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身體上的傷遠不如她心上的傷來得重。
早些時候她還想借福特瓦羅居是心不軌的外族人身份,向眾大臣們解釋說是他惡意誣蔑自己與亨利之間的關係,不想亞瑟宮的主管大臣約瑟芬,卻突然站出來說他昨晚親眼看到他們公然在大殿上偷歡。
誰都知道約瑟芬向來忠厚,威廉王子在時就常常讚他老實可信,後來亞瑟又多次對他的德行讚揚有加,為些舒伯特國王還給予過他許多嘉獎。
突然間多出如此有力的一位人證,讓她還如何辯解?
雖然她不過剛剛三十出頭,可過去十幾年及最近時日裏所遭受的種種,已經將她好好的一顆少女之心,侵蝕得千瘡百孔。
她曾經期盼的一切美好,早就已經被毀滅殆盡。
而她曾經懼怕被曝露的一切醜聞,也都在最不適當時候被宣揚得可謂人盡皆知。
如今,她真的已經不再奢求任何奇跡出現,不再奢望會有神靈庇佑,隻求能將對無辜之人的傷害降到最低。
“隻要你們乖乖的安分守己,我當然不會輕易殺害你們。隻不過中國有句古話叫作‘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到花楹成為女王,自然朝臣都要按她的意願進行更換。當然,如果有誓死不從的所謂忠臣反對,我倒也不介意滿足你們的愛國護舊主之心。”
福特瓦羅陰柔絕美的臉上始終浮著微笑,但冰冷陰鷙的氣勢卻足以恫嚇得在場所有人心驚膽顫,連大氣都不敢出。
即便再忠心,他們也不想以生命作為代價去送死!
求生,本就是整個自然界所有生物的本能。
“我這個人不喜歡等待,既然已經決定,那麼就立即行駛王位憚讓儀式吧。”
不容置疑地將藍花楹拉身邊,福特瓦羅親自牽著她的手就走向大殿最高處的金紫王位。
轟隆!
當第一下巨響傳來,眾人雖皆是一驚,卻隻道是陰鬱一上午的天,終於開始打雷閃電即將降雨。
轟隆!轟隆!轟隆……
但當驚天動地的巨響接連響起,哪怕是少見戰爭場麵的文臣,也都意識到這並非雷鳴。
“是援軍,一定是亞瑟親王請來的援軍到了!”
眾臣中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亨利將軍的得利副將,與文臣相比他們顯然更加不甘淪為“喪家之犬”,不甘被用卑鄙手段奪去王位的人領導或是任之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