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護人?”
連串意外下來,藍花楹不禁有些發懵,但心底更多在漸漸發酵彌漫的,卻是對於福特瓦羅越來越複雜難辯的感情。
他竟然在幾年前,就已經為她鋪好所有後路,把她定為了唯一的繼承人嗎?
這對他和她,究竟都意味了什麼?
“想必你就是‘神裔’未來的繼承人,林皓吧?多謝你這段時間對藍小姐的照顧,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事情,請盡管提出來,我們定會全力以赴。”
好像直到這時才注意到林皓在旁邊似的,藍宇柔若春風、溫如朝陽的笑容依然,卻已泄露出幾縷掩不住的鋒芒。
“你就是在短短幾天時間裏,就把混亂的FOX集團扶回正軌的那個人?”
雖是疑問句,但林皓的語氣卻已十分肯定。
“隻是福特瓦羅總裁生前曾叮囑過,在他離世後,照顧藍小姐便是我的本分工作與畢生職責,而為她打理好工作上的事務,自然也就是我本應該做的。”
藍宇的態度不卑不亢的,很些如水的柔韌通達,與林皓那身冰封百裏的冷酷氣勢,形成微妙的抗衡狀態。
“好,我已經明白你們的意思了,請回吧,等我做出決定會再聯係你們的。”
不想氣氛繼續惡化,藍花楹冷淡得好像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但吐出的話卻又不容置疑。
“是,那我們就回去等藍小姐的電話了。”
儼然已經把年僅十二、三歲的花楹視為新任BOSS,藍宇在麵對她時始終帶著種言聽計從,仿佛就算她提出讓他去死這種要求,他都會無條件執行似的。
“他還真是大方又細心,不僅把所有財產都留給你一個人,竟然還如此苦心地為你培養出一條忠心走狗。”
心中被莫名怒氣脹得幾欲爆裂,即便那兩個人已經離開,林皓仍抑不住怒火地吐出難聽話語。
“林皓,你不該這樣。”
身為完全沒有選擇的唯一繼承人,藍花楹心中也是五味雜陳,此刻他表現出的妨火,著實讓她感到有些無力。
“對不起,我……我有些失控,這些的確不能怪你。”
終究還是對她的在乎更重些,林皓快速整理好自己的不良情緒,不想再以愛之名傷害到她。
“人都已經死了,如果冷靜理智地想想,這些遺產對我們倒也百利無害。反正也有人幫忙打理著不必我來操心,這件事我們幹脆就先放到一邊不管,還是先處理爹地、媽咪他們的事比較重要。”
FOX製藥集團或是其他資產之類的,對藍花楹著實沒什麼吸引力,可北極的生化研究基地卻讓這位生化研究領域的天才少女有些動心。
“恩,你說得對,人都已經死了,剩下的資產屬於你總比落到我們的對頭手裏好。哎,我遇到與你有關的事情,就會變得難以冷靜理智下來,看來你注定要成為我這一輩子唯一的死穴了。”
林皓自嘲地勾起嘴角,眷戀無限地抬手撫上她嬌嫩的臉頰。
其實她對他而言,又何止是唯一的死穴?也早已注定,會是他未來漫長而冰冷灰暗的人生中,唯一的溫暖與亮色。
隻是現在的他們都還不甚清楚,隻能亦步亦趨地在一片混沌之中,摸著石頭來過這條漫漫感情長河。
輾轉反側地足足掙紮了一整夜後,安吉麗雅才鼓足勇氣決定去見被關在別墅地下秘牢裏的布森,她總覺得應該再聽聽他要如何解釋。
“哥哥呢?”
安吉麗雅來到廳堂,卻隻見到一副標準管家範兒的安德烈等在那裏。
“先生正在會客,小奶有什麼需求可以直接吩咐我。”
大衛在此地購置的房間產為一套別墅群,安德烈現在轉身的這棟別墅是專為安吉麗雅準備,剩下幾套則各有功用。
“我要去見被關在地下室的那個人。”
不必直接跟哥哥講這種請求,安吉麗雅倒覺得鬆了口氣。
安德烈並沒有再多問什麼,隻是親自將她帶到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裏,來到那由特殊金屬打造的超堅固牢籠前。
“我會派人守在外麵,如果有什麼事,小姐隻要高聲呼救就好。另外,拜托小姐造成不要靠近這金屬欄杆,以免發生危險。”
進行完相關的叮囑,安德烈極有禮貌地頷首為禮,而後便獨自離開,將充分的私人空間留給他們。
這也使得本就與世隔絕的安靜之所,變更更為沉寂,讓僅有兩人的呼吸聲都變得異常清晰。
“是我告訴哥哥你來找過我,害你被關在這,你一定非常恨我吧?”
沉吟許久,安吉麗雅才講出這樣的開場白,心裏卻糾結著不知更想聽到他怎樣的答案。
“你連我是誰都已經不記得了,會向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出賣我,也算是人之常情,我又有什麼權力恨你?說到底,終究還是我不夠強大、不夠……總之,是我沒能將你保護好,才會害你變成今天這樣,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