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的變化逃不過沈琬的眼睛,沈琬暗暗興慶,她要的效果,終於產生了。
“大姐漂亮又賢惠。管起家務,誰也比不過她。二姐最潑辣,一手銀槍武的虎虎生威。家裏的弟弟妹妹最怕的就是她。三姐十分恬靜,琴棋書畫和女紅樣樣都學的極好,脾氣更是一等一的好。五弟很聰明,特別喜歡打著算盤算賬。姐姐們常說他長大了是個財迷。六弟很喜歡讀書,將來也許會走科舉一路。七弟喜歡習武,最大的願望是雲遊四海。八妹比較貪玩兒,最喜歡各種漂亮的衣裳。小九……”
想起玥兒,沈琬的心中便充滿了柔情,那是玥兒,她一手帶大的玥兒。
“小九,乳名玥兒,是父親和母親盼望了十幾年的孩子。可是他是在康熙十八年生的,準確的說,是我昏迷了兩個多月後,猛然甦醒的那天出生的。”
“啊!”惠妃小小的吃了一驚,奇道:“竟有這般巧合的事兒?”
“是啊,我的甦醒,仿佛就是為了他的出生。從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便成了我全部的堅持。”
惠妃怎麼也沒有想到沈琬會如此毫不掩飾的坦言,不是不能,畢竟那是她的親弟弟,姐姐愛護弟弟是無可厚非的。可是這是皇宮,將自己最大的軟肋暴露在別人的視野之下,與送死有何區別?還是說她對自己已經信任到生死相托的地步了——惠妃在心中哂然一笑。
“告訴姐姐這些,是想讓姐姐知道,這次我要救父的決心有多堅決。他是沈家的頂梁柱,也是我和玥兒未來的天。僅管父親的案子究竟如何,我並不知道,但我知道皇上素來以仁孝治天下的。倘若家父真的犯了什麼過失,我也要用自己替父親贖罪。”
一聽“替父贖罪”,惠妃便想說“沒有那麼容易的”,可是沈琬抬手止住了她。
“我知道這事沒有那麼容易,畢竟我的出身擺在那裏,許多事情都由不得我。所以我思前想後,除非我對皇上能有大用,否則替父贖罪這條路,根本走不通。說句不怕姐姐笑我狂妄的話,隻要皇上敢用我的主意,那一月之內募集百萬白銀的事,我便敢以全家人的性命作保!”
“妹妹!”惠妃驚叫。
“姐姐!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撇開我這隨時都會沒氣的病身子不說,就是父親那邊也等不及了啊!姐姐,這一生,誰都有拚了性命要維護的珍貴。而我的家人,就是我這一生最大的珍貴。”
說完,沈琬再不多言,但她明媚如星的眼眸,充滿了祈求和渴盼。一時之間,惠妃竟有些不敢麵對沈琬的灼灼目光了。
她起身走到門邊,又忍不住踱步回來。她被沈琬的那句“這一生,誰都有拚了性命要維護的珍貴”,給震住了。
是啊,她有拚了性命都要維護的珍貴。隻是那個珍貴她不能說,不能見。除了默默的思念,她什麼也做不了。她知道他的心裏有一道致命的傷,可是她沒辦法去撫平。一直到她見到沈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