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下,一片翠竹林正盛,陽光灑進竹林,竹影斑駁地映襯著地上累積的厚厚的落葉如經曆萬世的滄桑。微風陣陣拂過竹林,卷起地上的殘葉,紛飛在翠綠色的竹林裏。吹著竹葉相撫發出沉靜的沙沙聲,吹送竹葉的清香幽幽入鼻。陽光零散地漏進竹屋內,光影點點裝飾著簡陋的竹屋。

我坐在書桌旁,看著曉日閣傳來的武林要聞。意識漸漸飄遠,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我已經在無悔穀底生活五年。

五年前,我因為毒發、在水牢內泡了半日加上傷心過度而昏厥不醒,整整沉睡了兩個月。醒來後早已是物是人非。雲岫說崎王府發生一場爆炸,崎王和南宮痕都被炸死在水牢內。外界傳言羽南王妃也被炸死於牢內。但是羽南王卻堅定地表示羽南王妃隻是病重在王府內休息。

羽南王親自來趟無悔穀,說是要接羽南王妃回府。雲岫告訴他王妃已經被炸死在水牢內。羽南王氣極,便將雲岫打成重傷,那時,雲岫休息一個半月才恢複!

自此後羽南王妃林悠然已經病故,遺骸被羽南王帶回南羽。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羽南王妃林悠然,更沒有林夢然,隻有陶夢隱了。從此我便開始在穀底的輕鬆自在的生活。

靜王登基為帝後,林父便退出官場,雲岫將他們二老接到無悔穀中。我還記得林母當時蒼白的容顏在見到我後,先是驚喜,後變得驚疑,最後化為欣慰。雙眼含淚地道:“不管發生什麼,夢兒沒事就好!”

五年前,雲岫看我對武林上的秘辛很感興趣,便給我一個曉日閣副閣主的名號。自此我便也是魔教一員了。

“娘!”一聲清脆的呼喊聲突兀地響起,打斷我沉思的心神。

聽到這聲喚,我心裏不禁湧上一股甜蜜,如今念雯也有五歲了。我笑著看向門外,在竹林裏蹦跳著向這邊跑來的女孩。一身火紅色衣衫,乖巧可愛的麵容和甜美稚嫩的嗓音,令我歡喜的同時,偶爾也會讓我心裏升起悵然之感。

我站起身,還沒站穩,便被一股大力差點撞倒在地。念雯的腦袋在我大腿上磨蹭了一會兒。我拉開她,笑道:“什麼事情讓雯兒這麼匆忙?”

“爹爹和爺爺喚娘去藥房。”念雯眨著一雙清澈水汪汪的大眼看著我說道。

我心中了然,這些年雲岫和雲父一直在想辦法解去我體內的寒毒,每次一有新方法出來,便會邀我去藥房做一係列的治療。先前已經試了好幾種方法,結果都沒有效果,這次又有什麼好方法了?

我和念雯來到藥房,藥房前是一個大的籬笆院,院裏種滿各種藥草。

我將念雯交給九成,看到一直在我身邊的九成,我心底不禁長歎口氣。五年前,我被南宮痕擄去那晚,她就睡外間。卻被南宮痕的冷夢迷昏,她為每次都不能盡責地保護我而內疚。那時我看著她滿是內疚歉意的臉,道:“九成不必如此,你已經盡力了。”

“不,教主將我派到姑娘身邊就是為了保護姑娘的安全,可是九成每次都讓姑娘置於險境,這次還……所以九成願意永遠守在姑娘身邊,定要盡責保護!”九成歉疚地道。

我聽她如此說,心中想著那次被擄後留下的後遺症,心中不免淒然。我知若我不留她在身邊,她的心裏肯定是不會好受,便同意她這種執意的請求。

我正回憶著,念雯拉著我的手搖了搖道:“娘,念雯就在這裏陪著娘好不好?”

我彎下腰,撫著她的頭道:“雯兒聽話,昨天奶奶跟我抱怨說雯兒有好長時間沒去看她了,她很想雯兒呢。讓九姨帶雯兒去看看奶奶,不好嗎?”

念雯嘟起小嘴,眉頭糾結在一起,嘟囔道:“雯兒不就是兩天沒去奶奶那兒嗎?怎麼叫好長時間沒去看她了?奶奶就會亂說!”

我笑了笑道:“那是因為雯兒太惹人喜歡,你看奶奶是一日不見雯兒就想著呢。”

念雯看著我,有些擔心地道:“可是,每次娘從藥房這裏回竹屋時,都很痛的樣子。雯兒擔心。”

前幾次治療總會將我體內的寒毒逼出,我總會被這毒折磨兩個時辰左右,而那時怕念雯看到我紫色皮膚的樣子,便讓雲岫將念雯帶走。沒想到她是以為我疼得不能見她?我道:“雯兒還怕爹爹和爺爺會欺負娘嗎?”

“不不不……”念雯連連擺手,“雯兒怎麼會呢。”念雯低下頭,小臉煞有其事地嚴肅起來,抬起頭道:“那好吧,娘要是很痛,就想著雯兒,這樣娘就不會痛了。”

我心裏湧上陣陣暖意,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九成帶念雯消失在竹林裏,我轉身打開房門。藥房裏放著去味草,使得藥房內不但沒有濃烈的藥味,反而保留了藥草的獨特清香。雲父正在研究著某種長相奇怪的藥草,他看著藥草問道:“這個藥草真能幫助抵禦一切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