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首見諸葛(2 / 2)

郭紹哪裏知道古代人受三綱五常這些禮製約束,思想被製約難免看上去有些中規中矩,而郭紹的二十一世紀理念卻完全沒有這些東西的束縛,所以在諸葛玄看來,郭紹卻是一表人才,氣質出眾了,見這老者自報家門,也不竟連連回禮:“原來是諸葛郡丞的胞弟,失敬失敬!”

兩人客套一番,郭紹進了諸葛府,就見大廳中央一個碩大的奠字赫然在目,而在那靈柩外側跪著三人,一個是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一個隻有十二三歲的童子,最小的那個卻隻有七八歲,都是一身重孝,滿目含淚。

郭紹剛一進門,就被一個小廝領到花圃外的一張書案下,隻見書案後麵坐著一個老者,見到郭紹過來,忙道:“客人請登記!”

郭紹微微錯愕,他先前也見到前來吊唁的人帶了黃紙冥錢做禮,可是他又哪裏懂得這個規矩,匆匆進來,現在要求登記了,卻沒有吊唁之禮,倒是件麻煩事!

不過郭紹反應極快,按照後世的習俗也可以吧?他如此一想,立刻從懷裏摸出一小錠銀子,雖然眼下流行的貨幣是五銖錢,但攜帶卻不方便,而郭紹所劫曹嵩的箱子裏都是金銀,因此,他倒隨身帶著一些。

將銀子放到登記的書案上,郭紹淡淡道:“泰山郡郭紹!”

登記的老者錯愕了半天,他實在不明白這銀子是幹什麼的,在場諸人也都奇怪了,卻聽郭紹道:“我沒帶黃紙冥錢,就以這銀子充數,況且,黃紙冥錢這些東西誰知道有用沒用!”他說到這裏,看了一眼跪在靈柩下的三個子嗣,郭紹道:“不如留下點真金白銀,諸葛郡丞仙逝,他的子嗣尚且年幼,我隻希望這錠銀子能夠在必要的時候幫得上他的子嗣!”

此話一出,那老者愣住半響,幾乎整個吊唁大廳的人都朝郭紹望來,忽然那老者讚道:“先生真乃大善之人!”說罷,在那登記冊上寫下泰山郡郭紹,銀二兩的字樣,而這一幕也恰好被從門外進來的諸葛玄看到,深深對郭紹鞠了一躬。

而郭紹卻不知道,就是他今日的這一舉動,改變了中國千百年來的吊唁習俗,導致後世之人,如遇吊唁之事,必然要奉上帛金一份!

在所有人禮敬的目光之中,郭紹走到靈柩之前,在香爐內插了三根佛香,以示哀悼,而三個重孝子嗣也同時給郭紹跪下,剛剛那一幕,他們自然也看在眼裏。

郭紹急忙拉起當中那十二三歲左右的童子,隻見這童子生得眉清目秀,但雙目之中卻透出一股與年齡不符,那近乎狡黠的智慧。郭紹當然明白,眼前這個滿目淚水的童子就是日後名震千古的諸葛亮,諸葛武侯呀!

待賓客吊唁完畢,郭紹卻並沒有離開,因為帛金之事,諸葛玄對他親熱了許多,竟直到諸葛圭下葬完畢,還誠邀郭紹前往府上做客,可郭紹哪裏敢去,萬一聊及諸葛圭再世時候的往事,肯定是要露出馬腳的,當即以要事在身,一口回絕。

諸葛玄也不便強留,待親眷賓客紛紛散盡,郭紹這才舒出口氣,卻見那新墓之前諸葛亮三兄弟長跪不起,尚自嗚咽,也不禁微微動容,卻聽那諸葛亮悲戚道:“想見音容空有淚,欲聞教訓杳無聲!”

郭紹也自愛古詩詞,看到三兄弟哭泣亡父,不禁走上前去,拿起供奉的酒壺,卻將裏麵的酒水傾灑而出,歎道:“紙灰飛做白蝴蝶,血淚染成紅杜鵑。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言罷,放下酒壺,揚長而去。隻剩下諸葛三兄弟愣愣看著郭紹遠去的背影,良久,那長子諸葛瑾卻道:“此人與父親必是至交好友,你我兄弟斷不能忘記今日施銀贈詩之恩!”

兩個弟弟同時點了點頭,卻見那諸葛亮止住哭泣,喃喃念道:“紙灰飛做白蝴蝶,血淚染成紅杜鵑。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