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成棟也不在乎,繼續說:“還有就是這位楊寶信畢摩傳承的沙馬曲比畢摩,這一支畢摩繁衍於沙馬土司家,在南宋時期,沙馬土司有一代人叫演古書布,娶了個哈拉土司家的小女兒。可是這個女孩在迎親的半路上中暑死了,哈拉土司家的人沒辦法,就用跟隨的陪嫁丫頭哈拉格其莫頂替嫁過去,不久就給演古書布家生了個兒子,叫沙馬曲比。
“哈拉格其莫經常虐/待和她一起來的另一陪嫁丫頭,經常吵鬧。有一天,她們又大吵了起來,那個陪嫁丫頭說:‘來的時候,我們都是陪嫁丫頭的身份,現在你冒名頂替嫁給了土司,就以為自己的地位、身份變了,其實你也不過也是個陪嫁丫頭而已。’這話被演古書布土司聽見,就嚴厲追問,才知道他真正的妻子早就在半路上去世了,是由兩個陪嫁丫頭中的一個頂替,而且這兩個陪嫁丫頭原來還是親姊妹。
“當時土司的等級製度和婚姻製度都相當森嚴,尤其重視血統的高貴和純潔,身份低賤的丫頭根本沒資格當土司的妻子,於是演古書布把哈拉格其莫給休了,還把她生的男孩沙馬曲比也拋棄,統統趕出家門。
“這孩子孤孤單單地坐在山野外的路邊不停哭泣,這時,畢阿蘇拉者從這裏經過看見了,問孩子為什麼哭泣,孩子回答說,他的土司父親不要他了,因為他的母親是個身份低賤的陪嫁丫頭,母子都被趕出了家門。
“畢阿蘇拉者非常同情,把孩子帶走並收為弟子,傳給他一部由人血寫的《咒語經》秘書,這個孩子就成了一位著名的大畢摩,他傳下來的這一支畢摩就叫‘沙馬曲比畢摩’,成了這支畢摩的祖師。
“正因為畢阿蘇拉者的威名,目前涼山彝族的各大派係的畢摩中都由曲立部落的沙馬曲比派畢摩、吉克派畢摩、依火派畢摩、阿植布約派等各派畢摩為主要力量。”
大塊頭說:“芮先生,你說得活靈活現的,那個什麼畢阿蘇拉者真的有這個人嗎?”
“怎麼沒有?畢阿蘇拉者是確有其人的,”芮成棟很認真地說:“比如他在鬥法大會上獲得的那個法鈴傳下來了,被鑒定為國家一級保護文物,現收藏於四川美姑縣文管所;1958年,國家搜集民間文物時,發現了畢阿蘇拉者的‘藏經樓’。
“據考察,這座‘藏經樓’大約建立於800年前,屋基是用1.5米高的石條砌成,整個屋子呈雕樓形,門前還有一對石獅子,樓上有一口大木箱,箱內珍藏著許多經書和一對陰陽‘吾圖’。到了涼山彝族民/主改革時期和文/革中,這座‘藏經樓’被毀,大量經書失散,那對陰陽‘吾圖’被當地彝族群眾悄悄送入山洞供奉,後來確定為國家一級文物,被中央民族文化宮收藏。
“至於被彝族人稱為‘阿摩洛色’的佛祖‘拇指舍利’則下落不明,被畢阿蘇拉者深藏於何處,至今還是個謎。有的說藏於‘藏經樓’下麵很深的地下,有的說傳給了畢阿蘇拉者的後代人,因為有個傳說,在200百多年前,畢阿蘇拉者的後代人曾聯合彝族的馬家部落,組成‘阿陸馬’聯軍,據說這支軍隊的士兵就是依靠‘阿摩洛色’的法力,都刀槍不入,勇猛無敵,他們打敗了沙馬土司的軍隊,趕走了沙馬土司家,占領了沙馬土司所屬美姑、昭覺等地的所有領土疆域。
“如果你們去大涼山地區走走,就會聽到許多關於畢阿蘇拉者的神奇故事,當然可能都被當地人做了加工,神異化了,有點象神話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