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一曲冠絕雲霄,龍四能與先生琴簫相和真是三生有幸啊!”
“龍四公子過譽了。”蘇玉雲此時已經漸漸恢複了平靜。
龍四一麵給蘇玉雲斟酒,一麵問道:“不知先生師承何處?如今在何處奉職?”
柳嬌兒聞言一樂,道:“還奉職那?他不過是天天賴在我這裏蹭飯罷了。”
龍四公子一愣,道:“怎麼會?剛才聽先生的簫聲,分明有大鵬之誌。能有如此宏圖大誌之人,必然也有經國濟世之才。難道,先生不出仕,是因為無明主可奉?”
蘇玉雲哈哈大笑,道:“我不過南山一閑人,哪裏有什麼才能。”
龍蘇二人越聊越投機,龍四公子隻覺得此人詩詞歌賦無一不通,古今曆史無一不曉,不知不覺之間便已明月高懸。其間,蘇玉雲滴酒未沾,龍四公子隻認為是他身體不好,喝不得酒,也不以為逆。柳嬌兒也在一旁聽著,不時的笑著插幾句話。但她心中所想的卻是另一件事:“興王的人到底來不來?”
蘇玉雲似已感覺出柳嬌兒的擔憂,看到柳嬌兒那頗有些坐立不安的意味,淡淡一笑,道:“嬌兒,你今天可是一曲都沒有彈過那,有沒有什麼新曲子,彈唱來聽聽。”
柳嬌兒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嬌笑道:“好啊,前兩天嬌兒自己胡填了一首《蝶戀花》,唱於二位公子聽聽,可不許笑我。”
龍蘇二人皆是笑著點頭。
柳嬌兒命人拿來了琵琶,輕輕的坐到椅子上,姿態慵懶的撩撥幾聲,這種絕世的風采,不禁讓龍四公子看的有些癡了。蘇玉雲卻仍舊是看著柳嬌兒淡淡的笑,就如同,就如同平日裏看其他人一樣。柳嬌兒看到蘇玉雲的表情,心中不禁一陣悵然,她兀自苦笑,原來在他心裏,我和別人竟是一樣的。柳嬌兒低頭弄弦,擋住眼中的幽恨綿綿。
隨著琵琶弦上的一絲春意,柳嬌兒也輕啟丹唇,慢唱道:
“淡點嫣紅凝萬裏,畫罷春妝,遠望凝眸立。
風度春江拂天地,燕子斜掠柳依依。
輕歎微顰撥綠綺,欲舞霓裳,四顧茫然矣。
春雨瀟瀟暗天際,思君君可知奴意。”
月正當空,照的河水一陣淩亂的閃動。歌聲綿軟,少女的淺唱低吟,卻蓋過了其它畫舫上的絲竹管弦。
歌聲畢,龍四公子呆坐著,癡癡地望著柳嬌兒。柳嬌兒卻用眼角偷偷地瞥向蘇玉雲,蘇玉雲的表情卻已經變了。
蘇玉雲的表情變得十分嚴肅。
殺氣!
柳嬌兒再也無暇顧及什麼兒女情長,她暗自戒備,是興王派來的殺手到了。她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腰間。
屋內的燭光隨風輕搖,映的三人的影子微微的顫抖。三人靜坐著,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歌聲中。
燭光忽暗,寒光驟起。一道耀眼的光芒一瞬間刺破了屋內的氤氳。
寒光徑直的刺向龍四公子。龍四公子愣在當場,蘇玉雲卻已經起身,兩道光芒相撞,又驟然分開,再下一瞬兩人的身形都已經立住,紋絲不動的立住。
蘇玉雲的手中已多了一把劍,原本藏在蕭中的劍。
來人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那把劍。
“名劍蕭竹?”那刺客的聲音十分低啞,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蘇玉雲冷笑,道:“普天之下能用蕭竹的隻有一人。”
刺客的瞳孔猛的收縮,他身形一晃,突然出手,因為他知道,在名震天下的名劍蕭竹麵前,他想要活著隻有一種方法:在蕭竹未動之前殺死蕭竹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