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歐陽莎莎說。
結婚後,她便不工作,待在家中,照顧王涉。其實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對歐陽莎莎無比體貼。非要說瑕疵,便是飲食癖好。
王涉喜歡吃生冷的東西。生魚片,生雞蛋,甚至牛排亦和西方人一樣,五分熟,帶著血吞下去,有點讓人不習慣。
歐陽莎莎想,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才會在第一次聞到那若有若無的腥味吧。
漸漸地,她也就習慣了。
孕事
在家的日子讓歐陽莎莎覺得好無聊,亦提出要上班,總被王涉溫暖拒絕。但,這樣的大男子主義一點都不讓女人反感。因為是溫柔的疼惜。
好不容易,有一位曾經要好的女同事前來探望。歐陽莎莎覺得欣喜。人家剛按下門鈴,歐陽莎莎就急迫地把人家請入家門。
她熱情的倒茶,送到對方麵前。以至於被人揶揄:“你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個少奶奶,反而像是傭人一般。”
兩人在公司的時候關係就很好,歐陽莎莎也不是個計較的人,這種調笑,得意收下。
“傭人才好呢,一天天的,多無聊。”
“你沒想過要一個孩子嗎?”女同事說。
“有想過,隻是王涉跟我說過段時間。可能最近他比較忙,所以每天回家都很疲憊。”歐陽莎莎說:“冬天,人變得和蛇一樣,懶洋洋的。”
她沒有注意到,女同事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僵硬。是她的表情在瞬間凝結。
“沒關係,冬天過得也很快嘛。”她說。
後又聊了一會,女同事便有事離開。歐陽莎莎細心地收拾著家裏的東西,忽而,她發現在廚房的角落裏,有一個小盒子。似乎是刻意收在那裏的,打開,是一盒滿滿的蛋。
歐陽莎莎好奇,這是什麼?是王涉收在那裏的麼?
她拿出那些蛋,仔細端詳。那比雞蛋要大,蛋殼亦比較僵硬。歐陽莎莎想,可能是誰送來的禮物,王涉一時大意,收在了那裏。
她決定拿一個出來烹煮。
晚上,歐陽莎莎敲碎了兩個蛋,做了一盤。她以為王涉會喜歡,卻不想看到了一臉的反感,是心底的惡心。
“怎麼了?”歐陽莎莎問。
“沒什麼,這蛋有股腥味。”王涉答。
“是嗎?”嚐了一口,並無他所說的腥味。歐陽莎莎想,或許是王涉隻愛食雞蛋,才會反感吧。“那我自己都吃了吧。”
“別吃了,我覺得這蛋好惡心。可能是收的太久了,倒掉吧。”不等歐陽莎莎作答,王涉就端著那盤子炒蛋,走到了屋外。足足十分鍾,才回來,連同盤子,都丟了。
她沒有再問,因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習慣。做夫妻,要容忍。
晚上,王涉久久沒有入眠。
“怎麼了?”歐陽莎莎以為王涉是在商場上遇到了什麼,轉過身,溫柔安慰。
王涉一笑,黑暗中更加誘人:“隻是覺得我們兩人住在這裏,有點空蕩蕩,你不覺得嗎?”
“是啊。”她懂他的意思,他大抵想要孩子了。
“幫我生個孩子吧——”王涉溫柔呢喃,歐陽莎莎點頭應允。
月色朦朧,黯淡星辰,屋外一株孔雀曇花,與怒放中凋殘。
不適的感覺是在一個月後出現的,歐陽莎莎發現自己似乎懷孕了。告知王涉,看見他麵上的欣喜。
快樂的表情像一個孩子獲得了心愛的玩具。歐陽莎莎也高興——或許將為父母的男女都會這樣,她想。
時光一晃,冬天已經過玩,算算日子,也應該有三個月了。歐陽莎莎在王涉的陪同下去了醫院。
檢查結果是一切安好。
得知孩子平安,做母親的自然開心,就連上廁所歐陽莎莎都忍不住哼歌。但,從廁所出來時,歐陽莎莎卻看見王涉正在給醫生紅包。
醫生一臉凝重的收下。
怎麼?難道他也有重男輕女的觀念?歐陽莎莎知道,豪門中,孩子若是男的便留下,女的,讓她流掉。
她以為王涉會不一樣,原來也一樣。
從醫院出來,歐陽莎莎一直心神不寧,王涉亦有察覺。他蹙眉:“怎麼了?感覺你好像有心事一般。”
“沒,沒有。”歐陽莎莎不願說出在醫院看到的那一幕。但王涉聰明,根本瞞不住。
“怎麼了,不要騙我好嗎?”終於,歐陽莎莎還是把看到的那一幕告知了王涉:“我今天看到你在醫院給醫生紅包了。是不是……是不是你也是重男輕女。”
王涉臉皮子一變,似是驚慌:“沒,隻是問問孩子的健康。反正不重要,你這胎是男孩。”
他的話,著實讓歐陽莎莎不悅。因此,兩人陷入冷戰,歐陽莎莎不欲理睬王涉。但,夫妻冷戰從來不會持續太久。不過一月光景,便和好如初。
是因為歐陽莎莎的不適,王涉十足關心。他亦坦然,承認了自己內心的想法。歐陽莎莎原諒了他,她看見,王涉笑的又像個孩子。隻是——那笑容中還藏著一絲說不出的玩味。
胎動
轉眼七月,歐陽莎莎的不適更加明顯。總感覺那頑皮的小東西在腹中作動,似要提前出來。
她時常抱怨,王涉亦好生安慰。
“都是這樣的,每一個孕婦都這樣。不過就幾月光景,這孩子就要出來了。你何必在意?”
“嗯。”歐陽莎莎點頭。
晚上睡覺前,王涉又端來了一碗湯,是鷓鴣木瓜湯,滋補,亦安胎。端起碗,一口飲下。疲憊的感覺傳入歐陽莎莎大腦。孕婦總是愛睡,她在王涉懷中入眠。
但,沒有天亮就醒了。或許是黎明前一秒,太格外黑,仿佛那個畫師用黑墨描摹一般。
不對,漸漸回複神智的歐陽莎莎察覺到了,這不是夜的黑,而是,而是,而是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那不是她的房間,連那棟別墅都不是。
這是哪裏?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腥味,像是野獸的窩。
站起來,四處摸索。她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繼續摸,又感受到了軟綿綿和濕噠噠。是什麼?
想起了自己戴的手表是熒光表。急忙按下按鍵,借著微弱的光照亮四周。她順著自己所摸物件照顧去,幾欲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