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無生怨(1 / 3)

我願以我殘餘鬼魄,報當時未生之怨!

——題記

第一章 怪異

倪富章剛剛結束一天的工作,走出醫院時已經很晚,烏黑的天上,看不到月亮和星星,四周還吹著冷風,如要降雨。

他拖著疲憊的身子上了自己的小轎車,急匆匆地往家裏趕。他老婆林奏月已有了八個月的身孕。

剛上車,就天空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好在路上沒有什麼車輛行人,不然還不知道要堵到什麼時候。他不禁覺得自己好運。

行到一個十字路口,湊巧是紅燈,倪富章把車停了下來。他掏出手機,發現有五個未接來電,顯示都是他老婆林奏月。

因了已經十二點,所以他沒有回複。收好手機,仰起頭看向紅燈,他覺得有幾分奇怪,怎麼一直是紅燈?他記得之前在遠處還未過來,就看到路燈是紅色的了。

難道是壞了嗎?

他急於回家,也不想理會什麼規則了,反正這裏沒有監控。可是,當他發動車子準備開動時,卻發現車子似乎壞掉了。

“真他娘的倒黴。”倪富章也不知這雨還要多久才停,且路麵上連一輛出租車都沒有,難道今晚要待在這裏等明天車行的人來修?

煩悶中,他敲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吐了一口出來,瞬間車內煙霧繚繞。透過煙霧,他發現不遠處忽而多了一個人。

遠遠地,看不清楚,但是仍舊可以看出那人並沒有打傘。

奇怪,他在心中想到,那人是瘋子麼?怎麼就這樣站在雨裏。正在他好奇之際,那人影已經漸漸過來了,是一個女人,渾身濕透的女人。

她走到倪富章車窗邊,敲打了一下玻璃門。倪富章以為她打算搭順風車,不過看她長得漂亮,倪富章也就客氣了起來。

他搖下車窗:“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男人就是這點賤,再不情願,隻要是女人,格外是漂亮女人,就會情願起來。

那女人冷冷地站在車窗外,並沒有急著回答,隻是用自己那雙勾魂的丹鳳眼仔細打量起了倪富章。

“先生,”女人聲音很冷,比冬夜的雨水還冷:“請問……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嗎?”

瘋子,倪富章心想真可惜,一個漂亮女人竟然真的是瘋子。

他欲要搖下車窗,卻不想那女人忽而伸出一隻手來,死死地抵住玻璃。“先生,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嗎?”

“你有病啊……”倪富章忍不住罵了一句。卻不想那女人壓根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幽冷的,詭異的,帶著幾分怨氣地笑了起來。

“我的孩子……嗚嗚……我的孩子……”她嗚咽了幾句,右手伸向了下體。忽而,她表情痛苦了起來。

此時,天空一個炸雷滑落,把整個世界劈的亮堂起來。那女人舉起了自己伸向下體的右手,而在舉起上麵卻是一片殷紅。

不止,她手上還拿著個東西,小小的,看不清麵目。但倪富章還是認出來了,那是一個還未成型的胎兒!

“啊……”倪富章一聲慘叫,五官扭曲,眼睛欲要登出。女人見他張開了嘴,竟然一把把那個胎兒塞入他嘴裏。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又一個炸雷劃了下來,倪富章猛然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是在車內,紅燈早已經變綠了,也沒有女人。

是夢?倪富章緊了緊衣服,揚長而去。

然而,他沒有注意車子的前視鏡,在鏡子的反射中,他身後還站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冷著臉站在那裏,一身白衣,如鬼,如魅。

回到家中,林奏月已然睡去,倪富章還想著那個夢,覺得頭昏沉沉的。他脫掉全身的衣褲,光溜溜的進了廁所,他要洗個澡。

熱水衝刷下來,頭腦略微清醒了一點。他習慣性地閉著眼,享受著熱水的快樂。正在他放鬆之際,一股奇異的感覺席卷了他全身。

是窒息的感覺,他像是被人把腦袋按在了水裏,稍微一呼吸就會感到刺痛。

他掙紮著想要擺脫這種感覺,卻發現自己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就連妄圖睜開眼睛,他都覺得是奢求。

好不容易把眼睛睜開,卻看見眼前一片紅亮,似乎眼睛染了血一般。這種感覺維持了一分鍾,才好轉過來。

好轉後的他一屁股坐在了馬桶上,不住地喘著粗氣,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卻發現自己身體一陣黏膩,不止黏膩,還有著一股子濃烈的腥味,像是血,卻又不是血。

怎麼回事?倪富章慌張起來。他警惕著打開水籠頭衝刷掉身上的黏膩,急匆匆地披著浴袍走出浴室。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章病患

坐在醫院辦公室,倪富章還在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詭異地像是置身一片無人卻可以清晰聽見腳步聲的森鈴。

因了昨晚沒睡好,他微微有點疲倦,正打盹,護士小夏推門走了進來:“倪醫生,有病人上門了。”

“嗯。”被擾了休憩,倪富章狀態並不是很好,口氣也生硬起來:“胎檢還是墮胎?”

“墮胎……”小夏說道。

她告訴倪富章,來人是個十六歲的女生,外地人,沒考上高中來了這裏打工,被一個比自己大一歲的男孩騙了身子,懷孕了男孩卻跑了。

因為老家素來看不起這種女人,且自己又養不起,所以隻能下胎。

“要她在外麵等著吧,我洗把臉就來。”倪富章也看不起這種女人,隨便,且天真,一般這種女孩子兜裏都沒有幾個錢,所以撈不到好處。

進入手術室的時候,女孩赤裸著躺在手術台上,她看上去很緊張,身子還微微有點發抖。

“大……大夫……”她想說什麼,卻始終說不出口。

“什麼?”倪富章麵無表情地說道。

女孩怯生生地,咬了咬嘴唇終於開口:“怎麼……是男的?不應該是女的嗎?”

很多人都以為婦產科醫生一定是女的,其實男的居多。倪富章覺得她們大可不必害羞,對於大夫,異性的酮體就等同於菜市場的豬肉。

他想著緩解一下氣氛,準備告訴女孩他們看病人就和賣菜的看南瓜一樣,卻不料發生了口誤:“我們看病人的身體就和看福爾馬林裏麵的屍體一樣!”

女孩猛地緊張了,動手術說這種,不詳。倪富章也緊張了,好端端的,怎麼道了這樣一句觸黴頭的話?

他急忙改口:“不好意思,我失言了。”

女孩沒有再說什麼,或許自己也覺得自己活該被人看不起。臨麻醉之前,她才又開口:“會……疼嗎?”

“無痛人流,沒什麼感覺。”倪富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