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朱砂痣
小野愛她,哪怕不認識不了解也愛。隻是一眼,他就像是撲入蛛網的蝴蝶,無法動彈,掙紮著,心被她吃掉。
她坐在小野對麵不遠處的一個位置上,孤孤單單地喝著酒,是伏特加,一杯一杯。
小野是東京電力一名普通員工,工資不高不低,生活不好不壞。有一個妻子,三十歲的女人,傳統的,一般的,毫無新意的日本女人。
他渴望愛,轟轟烈烈的愛。
一時之間看得癡了,竟然全不注意女人也在看他。她微微一笑,雍容中帶著傾城。她起身,走過來,然後坐下。
“你剛才一直在看我,”女人說話的樣子很挑逗,不做作,自然的嫵媚:“我很美嗎?”
“對……對不起……”小野很想如實回答,可自己呢?一個普通的日本男人,穿的衣服很普通,樣子也很普通。而這個女人,穿的是普拉達最新的套裝,背的那個包,在自己老婆的雜誌上看到過,歐洲大牌,亞洲至今沒得賣,去歐洲買都要排隊,據說英國女王也有一個。
女人再次一笑,身子不自覺地向後靠:“對了,你叫做什麼名字?”聲音很輕柔,卻又像是拷問——對於好色男人的拷問。
小野如實地把一切都告訴了她。女人起身,像是貓一樣黏在他身上:“你喜歡我嗎?”還不等小野回答,她的唇就逼視過來。一朵玫瑰,對上兩片最普通的肉。
之後的一切,讓小野覺得就像是一場夢,他們兩個手挽手離開酒吧,去了酒店……她在酒吧拒絕過很多男人,為何單單選上自己?說不清。
第二天一早,小野醒來的時候發現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床單上還殘留一股香味,有點像是六神花露水。據說香奈兒五號就是這個味。
他帶著醉意回到家中,今天周末,不用上班。妻子已經把早飯做好了,她總是這樣,從來不過問自己老公做了什麼。有時候小野都好奇,如果自己拉個女人回來,她是不是會多放一副碗筷?
“老公,”他妻子美智子說道:“我已經把早飯做好了,你過來吃吧。”
“哦。”小野應了一句。
美智子沒有化妝,素麵朝天,幾縷亂發垂在額頭。看著她的樣子,小野想要逃跑。吃過飯,小野就找了個借口出門。
在外麵,他走得漫無目的,一直到天微微發黑才啟程回家。快到家門時,他聽到一個聲音傳來:“小野先生,你好啊。”
回頭,是昨天那個女人,她仍舊和晚上一樣動人。
“你好……”小野不記得自己有告訴她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有告訴她自己住在這裏。“你也住在這裏麼?”
“不是,”女人說道:“我來這裏找你啊……”
“啊,我昨天有告訴你我住在這裏嗎?”
“有啊,你不記得了嗎?”
可能是昨晚過於迷醉,以至於小野完全不記得昨天自己說了什麼。在後來的交談中,小野知道這名女子叫做嚴晝,無業,父親是個財團的董事長,前段時間剛剛去世,留了一大筆錢。她是個有錢而空虛的女人。
“小野先生,要不要去我家喝杯咖啡?”嚴晝問道。
小野無法拒絕,但是一想到自己家中的妻子,他不禁覺得麻煩。低沉的臉,描摹了淡淡的憂愁。
“你在擔心你家的妻子嗎?你可以給她打個電話啊……”嚴晝說的輕描淡寫,以至於小野都被嚇住了。
看著驚訝的小野,她告訴他,關於他有妻子這件事情,也是他告訴自己的。她愛他,不介意他是不是有妻子,也許諾自己不會打擾他。
他震驚,但仍舊喜悅。一個電話打回去,告訴美智子,自己遇到一個朋友,今晚可能不回來。那個女人淡淡地應了一句。
掛掉電話後,小野跟隨嚴晝去了她家——那簡直是皇宮,富麗輝煌到了極點。歐洲風格的建築,很有格調。
坐在她家的沙發上,小野忐忑不安。怎麼回事?好運怎麼莫名地到了自己頭上?他恐懼,害怕這隻是一夢南柯,會醒。
嚴晝很快就端著咖啡出來了,穿著一件真絲的睡衣,很性感。小野喝咖啡的時候不住地看她,她習慣,甚至享受。
臨睡前,兩人說了好一會情話,嚴晝說小野是唯一一個讓自己動心的男人,她想跟著他一輩子。無名無分,情婦小妾都無所謂。
小野在滿足中睡去。
第二天,他睜開眼睛,習慣性地摟過身邊的女人。
“幹嘛,老公……”
是美智子的聲音,小野驚詫,怎麼回事?自己明明在嚴晝那裏,為什麼會回到自己家中?
“我……昨天幾時回來的?”小野鎮定思緒後問道。
“你昨晚大約三點多回來的,喝的醉醺醺的。”
小野沒有喝酒,甚至咖啡都隻喝了兩口。自己怎麼會醉醺醺地回來?還有,他怎麼什麼都不記得?
美智子見他表情古怪,於是便追問道:“怎麼了,老公?”
“沒什麼……”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起來後的小野,洗臉刷牙,吃過早飯後便匆匆出門去上班。
在公司,百無聊賴,他仔細思索著昨天發生的一切。實在想不通,於是他便找了個理由出了公司。
憑借著自己的記憶,他找到昨天嚴晝家所在。然而,他並沒有看到那輝煌的建築,看到的隻是一片平地。
怎麼回事?他感到了一股深深地恐懼。後問了過路的行人,他得知這裏根本沒有房子存在,這塊地在五年前被人承包,準備施工,可後來不知為何而被擱置。
後麵的話,小野沒有再聽下去,他如遊魂一般回到了公司……
那些過去的,就不要再記得
往後,小野的生活漸漸平靜下來,嚴晝連續三四天都沒有再出現過。而小野,也努力地逼迫著自己把她忘掉。
或許隻是自己的一場夢,又或許……子不語怪力亂神,他不願再想。
這天下班,他照舊和同事去喝酒,從酒吧出來時,他看見遠處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嚴晝。
小野有點恐懼,所以退了幾步。而嚴晝則全然不知,她仍舊是微笑著走向小野:“怎麼了,上次不是說好你第二天還會來找我的嗎?我都等了好幾天了,你都沒有出現。”
“你……你是人是鬼?”
嚴晝怔了片刻,隨後臉上露出了幾分震怒:“你說什麼啊。”
“為什麼……我那天會在淩晨三點回到自己家中,又為什麼我第二天去找你,卻被告知那是一塊擱置五年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