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倩帶我走,估計是驢行的路線吧,路上有不少人,少的兩個,多的四五個一組,其中有男有女,甚至還有小孩,大多背著包,還相互打招呼。我以為我們就一直那麼走,奇怪的是,翻了一個山頭後,淩倩卻沒有選擇跟大隊走,而是帶著我走小路,而且越走越遠,和別人走的山頭不一樣……
兩點鍾了,有點餓,我對淩倩說:“能吃點東西嗎?”
淩倩說:“你有帶嗎?”
我搖頭:“沒有。”
“白癡,你怎麼這麼笨這麼聽話?讓你不帶你就不帶,我們喝西北風嗎?”看字麵意思淩倩在罵人,其實沒有罵,反而用很溫柔的聲音笑著說,讓我有點無法習慣。而且,說完後還給我驚喜,她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牛奶,還有麵包遞給我說,“我帶的不多,你省點吃……”
我接過來說:“哎,這年沒過完呢,別人都大魚大肉,我們這是幹嘛?吃麵包喝牛奶,睡帳篷,我怎麼覺得這麼犯賤啊?”
“你是賤人唄,小賤人。”淩倩笑著說,“小賤人,你是不是後悔?你後悔可以自己走回頭。”
“我不後悔,發兩句牢騷還不行?”
“麵包分我一半。”
其實我有帶吃的東西,不過很少,就一盒餅幹加幾塊巧克力,以及一瓶水,我不能告訴她。
吃完東西繼續走,其實是走走停停,淩倩帶了數碼相機,拍拍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偶爾也拍拍我,我走在後麵,她跑回來腦袋靠著我的肩膀,給我們來一張合照,或者把三個背包都掛到我的身上,然後把她戴著的帽子套到我腦袋上拍一張,我知道特別難看,卻不知道幹嘛不阻止她。或許,這個活潑的她給我很大的感染吧,這樣快快樂樂的她多好玩。
走了兩個多小時,我們都累了,那時候走到一個很漂亮的地方,一個竹林外麵,傍邊是一個小湖,很恬靜,四周都很恬靜,隻有寒風吹動竹子發出的磨擦聲。不過,天空卻極度不恬靜,烏雲蓋頂要下雨的模樣,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這是暴風雨的前奏嗎?很大機會是啊!
我對淩倩說:“估計要下雨了,我們趕緊找地方躲雨吧!”
淩倩指指湖邊的一片草地說:“就在哪兒紮帳篷,你會不會紮?”
“廢話,那都簡單啊,九日湖。哦……對了,我們公司去年夏天就去湖邊遊玩,住的正是帳篷。”我笑了笑,繼續說,“你知道我當時怎麼罵的嗎?”
淩倩很疑惑:“你罵什麼?罵誰?”
“覺得奢侈浪費,一個帳篷就要百多塊,一人發一個還不如住酒店劃算,非要野外露宿,不知是那個烏龜王八蛋出的衰主意。當時,我是在心裏這麼罵的,至於罵誰,你覺得那主意是誰出的我就罵誰吧……”
淩倩完全不憤怒,很平靜,還能給我笑容:“我猜,是你那個邪惡的上司出的主意。”
我就知道是她,我故意的,她那會兒整的我慘啊,還找了一大幫獻辛勤的揍我,那個她真的特別狠。不過,那是因為我從樹上掉下來把她砸昏了過去,我還看了她的……嗯,屁……股,她的小褲衩,她那時候不知道,不然估計更狠。想著想著,那些畫麵回到我的腦海裏麵,我發現她是微信裏的那個她的那種感覺也回到了我的心裏,這麼近,又那麼遠。
無論如何,那是屬於我和她的故事,想起來還是覺得甜絲絲的。我覺得,這些東西能夠曆久常新,因為已經成了我記憶裏很重要的部份,不經不覺的,慢慢的就在心裏占據了一定的位置。現在,和她一起,就兩個人,四周是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那種感覺尤其強烈。
淩倩拿了一塊小石子砸我:“想什麼呢?看你笑的,真奸惡。”
我反應過來:“沒有啊,我有奸惡嗎?我多好一個人啊!”
“是,好人,趕緊紮帳篷……”
下一秒,我和淩倩合力搭帳篷,她買的不是兩個單人的,而是一個三人的,很穩固的樣子。我負責去搬大石頭,把四個角的繩子拉緊,然後繼續搬小石頭把四個角都堆上,這地方什麼都不多,就石頭多,這樣安全點好,不然來個狂風亂作,我們都要完蛋。
我把外麵弄好,淩倩也把裏麵給弄好了,也有那麼及時,雨下了起來,很突然,很大,把我嚇一跳。我迫不及待鑽進去,發現空間還不錯,淩倩坐在一個角落,望著外麵的湖,外麵的雨。我也一樣,坐在另一個角落,雖然不知道望什麼,雖然雨來的突然,但心情並沒有因此而糟糕起來,反而覺得很好。
忽然的,淩倩問:“陳同學,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別無聊……?”
我搖頭道:“無聊去掉,剩下特別……”她是夠特別的,人家去旅遊都看風景看名勝古跡看宮殿古董,她這不是受罪嗎?住帳篷。
“其實,我以前來過這兒,讀中學的時候,秋遊,學校組織來這兒,早上到,下午走,就在這湖邊做飯吃,拿著煲來的……”說著,淩倩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告訴你,笑死我了,有的同學竟然拿的是電飯煲,傻不傻啊?這地方有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