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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出來了，照在廣袤的大地上，天地一片蒼黃。秀芬叫醒李泉和兩個孩子，她催促說：“快起來，該上路了。”
“媽媽，今天能不能歇一天，我實在走不動了。媽媽，求你了。”蓉蓉這些天來一直跟著秀芬後邊自己走，今天她真的走不動了。
“不行，快起來。這裏不比我們老家，冬天水會結冰的，現在馬上就到冬天了，天會越來越冷。我們哪裏還敢歇著，要是今天不走，說不定明天就會凍死在這裏了。”
蓉蓉聽了媽媽的話，擦了擦眼睛，就起來了。李泉掀開破舊的被子，站起來走到不遠的地方，對著太陽小解，他便撒尿邊唱到：
我好似出海蛟龍困沙灘……。
李泉唱完，抖了抖自己的褲襠，看著地平線上的太陽發呆，他覺得這平原上的太陽和山裏的就是不一樣，這太陽多圓啊，像在水裏洗過一樣，照的大地都無比遼闊和明亮。不像山裏的太陽，遮遮掩掩的，等全露出臉的時候，已經升起來老高了，可惜自己沒有在平原生活的命啊。想著就想再唱“我好似……。”
“哎，哎，別唱了，我有事給你說呢。”秀芬站在李泉的身後說。
“什麼事啊？你真吵，讓人一個嗓子都吊不囫圇。”李泉在縣秦腔劇團呆過，是唱小生的，因為扮相英俊，嗓音渾厚明亮，曾經是縣劇團的名角，後來縣劇團因為縣財政緊張，沒有經費供給，就解散了，所有的演員都各回各家了。李泉就也回到了家，後來娶了也喜歡唱戲的秀芬，但卻始終忘不了在劇團時的旦角馬靈兒，因此常被秀芬跟蹤漫罵。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馬靈兒，心裏微微一顫，那個****的馬靈兒，真是水靈啊。所以他一聽見秀芬叫他，就覺得有些煩。
“過來，我有事給你說。”秀芬拉了一下李泉的衣角說。
“有事直接說啊，你這婆娘，真囉嗦，怕人聽著啊，這曠野又沒有啥人。”李泉瞪著眼睛說。
“你過來，過來啊。”秀芬邊示意李泉走近點邊小聲說。
“幹啥啊，死婆娘。”
“我有了。”秀芬笑了一下說。
“你有什麼了？”李泉不解地問。
“我懷上娃了。”
“什麼，你說什麼？你懷上娃了？啥時候懷上的？”
“都6個多月了。”秀芬淡淡地說。
“啊？6個多月？你發燒吧？”李泉滿臉疑惑地說道：“我咋不知道？”
“你整天不著家，就知道和那狐狸精鬼混，咋給你說？”
“啊……哈哈，那這次一定是個兒子了。是吧，一定是個兒子了。”李泉說著就前來摸秀芬的肚子，秀芬推開李泉的手說：“不要讓蓉蓉看見了，蓉蓉都懂事了。”
“你這臭婆娘，蓉蓉那麼大點，懂什麼啊？來來來，摸摸。”李泉在秀芬的肚子上摸了摸，又趴上去聽了聽，突然跳起來說：“這回一定是個兒子了。”
“說啥呢，那就有那麼準，你想兒子想瘋了吧？”
“住嘴，你這個臭婆娘，不許胡說，一定是個兒子，你想是個兒子就是個兒子。知道不？你從現在開始必須想著就是個兒子。”秀芬看著李泉那癡迷的樣子，低下頭長歎一聲說：
“唉，這個時候要是真來個兒子，可怎麼養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