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麵牆中心最大的那個“洞”內,是唯一一件他所熟悉的雕塑品——就是和老茅酒館臥室壁龕裏那尊,一模一樣的貓頭人身漱石塑像,雖然他至今都不知道這雕像塑造的是誰,但至少這是他在這個陌生世界,見到的唯一熟悉的東西。加之他見過了老茅的真身和剛才幾位貓人,心裏更肯定這應該是這些貓頭人身的族群,所信仰的神祇什麼的吧,搞不好就是老茅口口聲聲說的什麼古神。
房間裏很簡潔,“羽毛牆”和“石窟牆”的夾角那裏,有一套草綠色的木質桌椅,都是圓形的,還有幾件陳杉根本不認識的設施;倒是方屋東側的區域,和圓窗那麵牆平行的另一個長條形半開口“鳥窩”,讓陳杉想到了沙發這種東西,它的前麵有張三個圓麵連在一起的環形木質嵌石麵長桌。
還有窗戶兩側角落與屋頂相接的扇形立櫃,裏麵也放著種類繁多的不明擺件。吊頂上巨大的貓頭圖案雙眼中,發散著明亮柔和的暖光,把整個漆黑的漱石房間照出一種家的溫馨安逸。但陳杉看出來了,發光的貓眼,並不是什麼燈泡之類的玩意兒,而更像是光滑的燭光色“寶石”。
窗外同樣漆黑的夜色中,有朦朧的光團在遠處此起彼伏地閃爍。陳杉想去看看窗外的環境,光腳裹著被子活像一隻草紮的刺蝟,走在與黑漱石建材融為一體的不明材質“地毯”上,感覺到柔軟而溫暖。剛來到窗邊正在研究怎麼打開窗戶,突然八角圓木門嗡嗡地打開,八個扇形向四周縮進,一個黃毛貓人和身後端著很多東西的綠毛貓人走了進來。
陳杉乍一看,以為那個黃貓人是老茅,但馬上發現這個貓人比老茅瘦很多,腦袋沒老茅的那麼大,身高比老茅矮一些,個子和自己差不多。陳杉身上裹著被子,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也咬定對方絕對聽不懂他說的話,隻好愣在那裏看著他,半天才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僵硬地對他揮了揮。
“陳杉你好,歡迎來到泰侶星球的安隱燈塔!”黃貓人用極為標準的漢語,問候了一句,倒讓陳杉好不驚訝。他的毛色和老茅的一樣,都是非常純並且沒有雜質的檸檬黃。說著他就走進來了,身後的綠貓人也跟了進來,把東西放在沙發前的三環桌上。
陳杉樂壞了,裹緊被子往前走了兩步說:“天呐,終於能有個說人話的了。”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問題,訕訕地笑了笑,“你是誰?”他發現這位黃貓人的眼珠子是湖藍色的,比老茅的好看很多,老茅的眼球顏色,給人一種世故的感覺,而這位的雙眸卻帶著幾分純真清澈。
綠貓人放下東西後就出去了,門也隨之關閉。黃貓人極其自然地坐到鳥窩沙發上,笑著對他說:“我叫‘荒·摩勳異薩多可可·訶絡徒鷺格孟·辰亦辰遺使’,你可以叫我瑪哈辰亦辰。我是瑪哈貝……喔對,就是你認識的老茅,我是他的兒子,也是新任的代理教宗。”
陳杉聽得頭大,呃呃地半天,不知道說什麼,但他聽出來了,瑪哈辰亦辰的名字裏有chen字。“呃……對不起,你說老茅叫什麼?”
“‘荒’是我們古貓族的神姓,‘摩勳異’是種姓,‘訶絡徒鷺’是族姓,‘遺使’是社交用語中古貓族人名的後綴,平時我們都用‘瑪哈’再加後綴前的名字作為日常稱謂。我覺得,你可以坐下來。”瑪哈辰亦辰外麵罩了件雪白的齊踝休閑袍,裏麵是黑色的馬甲式襯底衣,下|身也是條黑色的背帶式八褶長褲,腳上一雙嵌羽的貓人靴。
這是陳杉看到的又一種貓人的袍子,見對方這件白色的長袍胸前,是像西服一樣外翻的長v領,兩胸|前及背心又各有短穗和流蘇,雙肩縫、三層喇叭袖口處都有黑色的點綴紋飾,看上去真的很華貴、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