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東子沿著寬街走了十分鍾,便到了昌叔的地,昌叔的鋪子很大,比五爺的鋪子還大,而且夥計也多,門口擺放著好幾十塊毛料,還有一尊菩薩石像,石像有些年頭,上麵布滿了墨綠色的濕苔,雖然落魄,可雕工不錯,而且年代有些考究。
東子撞了撞我:“你小子又瞅啥呢?”
“東子,你覺得這尊菩薩像怎麼樣?”
“雖然打眼一看不怎麼樣,可仔細看,這石像有點講頭,怕是個老物件,不過這東西怎麼放門口了,也不怕哪個缺心眼的給碰個角?”東子摸著下巴說。
我也納悶。
走進大廳,我們就被這鋪子裏的玩意晃花了眼。
我勒個去,這好玩意也忒多了吧。
“呦,這不是寶爺,東爺嗎,今個怎麼有時間過來了?”夥計是熟麵孔,胡同巷的小高,這小子人很活,嘴皮子厲害,是昌叔鋪子裏頂好的夥計。
見我們進來,立馬迎了上來。
東子拍了拍小高的肩膀:“小子,昌叔呢?”
“在後院呢,怎麼你們找昌叔?”
小高放下手裏的青銅佛,不解問。
我點了點頭。
“現在恐怕不行。”
小高麵色有些猶豫。
我和東子對使了一眼,咋了,昌叔難道出啥事了,不能啊,昨天我還見昌叔在潘家園走動了,怎麼今天就出事了?
小高將我們拉到一旁,小心地看了周圍,這才給我們解釋道:“昌叔正在見客,而且特意囑咐過我,不能打攪……”
“什麼客人,這麼神秘?”
東子耐不住性子,挑眉問小高。
小高捂了捂嘴,壓低聲音說:“看模樣像是南邊來的,身上土腥味很重,左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很嚇人。”
南邊?
小高的意思是這客人是湘西那邊的?
我和東子沉了心,若是是南邊來的客人,那就不簡單了,說不定出什麼大事了?
正猜測,昌叔的聲音傳了出來。
“寶小子,你們進來吧!”
我心裏一震,看向小高。
小高也很驚訝,可沒會兒便恢複了正常,東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了神,整了整衣服便和東子進了後院。
後院是倒座,五間上房,左右一間耳房,院子中央是一顆海棠樹,因為快到夏天,海棠花已經綴滿枝頭,壓得底下的枝條很低。
旁邊有石桌石凳,石桌上放著一個鐵盒,樣子倒沒什麼特別,隻是那鐵盒看著有些眼熟。
昌叔扭過頭,看到我們便招手。
我和東子走了過去。
“這是寶小子,老於的兒子。”
昌叔指著我們給麵前的人介紹。
他笑了笑,眼角的皺紋很深,而且那笑很是怪異,像是死人入殮時的那種,這些倒罷了,最讓我不解地是他的左手,那左手呈現死灰色,而且呈現一種詭異的弧度,這手勢我在德爺的筆記裏見過,是鬼家特有的手勢,聽說當年這個鬼家可是湘西赫赫有名的土掘子,可現在卻隻剩下一兩脈。
他看向東子,忍不住說:“三爺的兒子,都這麼大了,和三爺長得真像。”
東子:“……”
這不是廢話嘛,他長得不像他爸,誰像?再說了,這人怎麼知道他爸,難不成這人認識他爸?